村老怒聲喝斥道，“樓浪渣，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等這事解決了，你想怎麼鬧就怎麼……”

樓浪渣的姆媽原本是一邊納着千層底，一邊在這裡看熱鬧，此時恨不得取下縫衣針，直接将自己兒子的嘴給縫上。可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還是舍不得，隻得掐着兒子腰間的軟肉，恨聲說道，“你這張嘴，就不能給我閉上嗎？

納鞋底

樓浪渣卻一邊躲避自己姆媽的二指禅，一邊叫道，“福興阿爺，我沒胡鬧，這事真的不對呀！”

“怎麼不對？”

“就是不對！”樓浪渣提高了聲音。

他也學着三亭姆媽的模樣，環顧了人群一圈，說道，“剛才來娣摸小黃的時候，你們仔細看了沒有？那小黃乖乖的，一動不動地讓小丫頭摸。”停頓了一下，“你們想想，要是小丫頭把小黃勒成這樣的，它還會那麼乖嗎？我剛才看了，倒是有人一靠近小黃時，小黃就吓得躲了！”

“對呀！剛才姚寡婦想拉小黃，小黃一跳老遠呢！”人群中又有人應和，來娣一聽就知道是樓浪渣的好兄弟二愣子。哼哈二将，向來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靠的就是團隊的力量。

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對對對！剛才我也看到了，我說哪裡不對勁呢，原來問題就在這裡！這小黃是不會說話，可它也不會撒謊！”人群中已經有許多人想到了這點，紛紛應和。

“是呀，小丫頭和樓玉祥家的丫頭都說隻是勒了一下，當時就放出來了，照理是不會留下這麼吓人的印子的。”有時就是這樣，沒人起頭還好，隻要有一人提出疑問，便會疑雲叢生。

“你們看，那麼深的印子，恐怕要下狠手才能勒得出來，一個小丫頭，就算是存心要勒死小黃，恐怕也沒那個力氣。”

“是呢，那小黃也有幾百斤重呢，又沒有穿鼻孔，要是發起狂來，哪裡是個靠十歲的小丫頭勒得住的？”

疑雲叢生

眼見局面有些跑偏，三亭姆媽又扯起喉嚨喊道，“你們别看來娣是個小丫頭，可力氣大着呢！看，這麼一大籃子草，她輕輕松松就背回來了。她要是壞了良心，那小黃又沒有防備，将小黃勒死那不是容易得很嗎？”

三亭姆媽正對着人群，努力說服着大家，沒有防備姆媽一下子蹿了過去，甩手就給了她一正一反兩巴掌，“放你媽的屁！她把小黃勒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倒是你姚寡婦，要是……”

扇巴掌

三亭姆媽一開始叫這兩巴掌打得迷了神，劇痛之下，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嗷”地一聲就撲了上去，“章梅英，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打你怎麼了？一張臭嘴，還自己送到我家門上來，不打你打誰？”三亭姆媽向着姆媽沖過去，又高又瘦的姆媽正好一個巴掌迎了過去，“啪”地一聲，扇個正着。

三亭姆媽接連吃虧，一下抱住了姆媽的腰，跟姆媽扭打在了一起。

大家從來沒見過向來溫柔斯文的三亭姆媽也會這麼不顧形象地與人撕打，一時也愣住了，隻會傻愣愣地看着兩個女人先是你扇我一個巴掌，我薅你一把頭發，後來則發展到相互摟抱住，扭打成一團。

也不知道是哪個站立不穩，先倒了下去，卻又不撒手，又将另一個也拉倒了下去，于是兩個人又在泥地上滾來滾去。

撕打

等大家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将兩人分開時，姆媽已經憑借她身高力大以及經常在來娣身上練出來的技藝，不知道将三亭姆媽捶打了多少下，臉上也撓出了五道血印子，薅下了一大把頭發，連鼻子都捶破了。

三亭姆媽雖然是第一次練手，表現也是不俗。雖然個子不如姆媽，但與姆媽抱在一起在地上滾打時，一口狠狠咬在了姆媽的胳膊上。要不是大家一齊動手将她們分開，姆媽估計會被她咬下一塊肉來，不過姆媽也趁着人多手雜，又用胳膊肘給她狠狠來了一下。

大體上，是三亭姆媽吃了虧。畢竟自從來娣來了江南後，姆媽就一直在苦練打人的武藝，是真正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些汗水都沒有白流。

兩人一被分開後，三亭姆媽便扯開喉嚨，“三亭，你沒看到這麼多人欺負你姆媽嗎？你還要縮在後面到什麼時候？”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其實在姆媽和三亭姆媽混戰時，樓三亭已經努力往他姆媽這邊擠了，無奈人實在太多了，他一時也擠不上來。聽到三亭姆媽的哭訴，樓三亭四周的人都往旁邊避去，樓三亭一下便顯現了出來，“姆媽，我，我……”

三亭姆媽哭着，“你是死的嗎？這麼高的個子都是白長的？沒看到你姆媽都……”

樓三亭還在嗫嚅，不過村老們可不答應了，“怎麼，姚蓮小，你打不過章梅英，還要叫你兒子一起上嗎？”

“把話說說清楚，什麼叫‘這麼多人欺負你’？哪個欺負你了？”

村老

人群中無辜被累及的人也不幹了，“就是，我們隻看到你一個大人在這裡欺負人家一個小丫頭！”

“對呀，一會兒說人家小丫頭喂牛不負責任，一會兒又說小丫頭故意勒的小黃，感情什麼事都是你随口一說就成真的了？”

“你還是來說說，為什麼小黃一見你就躲吧！搞不好，真像章梅英說的那樣，就是你把小黃勒成這樣，還來這裡賊喊捉賊呢！”

無辜的人群

“既然這樣，我們什麼也别說了，直接彙報給公安局吧！聽說公安局的人可厲害了，這事情他們來了，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了！”

“對，對，趕緊彙報公安局！”

三亭姆媽一見，似乎自己惹了衆怒了，又雙手捂臉，哭起了死去的丈夫，“申興啊，你怎麼不把我帶走啊？你看你的村裡這麼多人，都……”

公安局

樓三亭則一邊護着自己的姆媽，一邊向人群尤其是村老們陪不是，“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姆媽說錯話了，她不是有意的，都是話趕話的，我，我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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