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第六感究竟可怕到什麼程度?創作聲明内容包含虛構創作,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女生的第六感究竟可怕到什麼程度?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創作聲明
内容包含虛構創作
鹽選專欄名:《婚途易反目,夫妻互捅刀》
作者:@咆哮馬裡奧等 爽文老字号,專注虐渣一百年
我通過一個快遞發現我爸家外有家,最後聯合我媽,送了他一個「渣男三件套」。
我業餘是個拆箱博主,經常會買些新鮮的玩意兒回來測評。
這天我支好手機開始營業,第一個快遞拆開,裡面竟然是個吸奶器!
哺乳期用的那種。
看包裝還挺高檔。
什麼鬼!
我對着鏡頭一臉懵逼,沒買過這東西呀。
看了眼收件人才知道,哦,原來是我爸的快遞。
1
此刻,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巧在巧在,我爸剛好下班進門,見我拿着吸奶器,面容一緊,一個箭步上來就把東西搶了回去。
動作之大,把我家貓都吓了一跳。
随後,估計他也覺得自己剛才反應有點大了,邊往盒裡塞邊解釋說,這是買給同事孫子的禮物,怕我弄髒。
「哦」,我揉了揉貓,轉頭若無其事繼續拆箱,心裡的警報卻已經拉響:
作為一個五十三歲的保險公司高管,他很少會這麼緊張。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給同事的孫子送禮物,也是買嬰孩用品,誰會送吸奶器這種産婦用品呢?
所以,他在撒謊!
2
現在的情況,是我媽在做飯,我爸在玩手機,我在想怎麼能夠查到我爸的手機。
畢竟互聯網時代,這是搞清某人秘密的最快方式。
可在家裡,他的手機向來是生人勿近的,
想了想,我拿起一支剛拆出來的護手霜,走到我爸跟前。
注意到他鎖屏扣手機的動作後,我不動聲色,擠出超大一坨護手霜抹在他手上,
「爸,你試下這個手霜夠不夠潤。」
我爸舉着兩隻手,在空中 rua 呀 rua 的,消化着那坨手霜。
「嗯,挺潤的,就是擠得太多了。」
呵呵,我故意的。
我笑着擰開一瓶果汁,見他 rua 得差不多了,解鎖手機正準備玩的時候,猛灌一口,然後對着他打了個噴嚏:
噗——!
果汁瞬間噴出來,灑了他滿頭滿臉。
不好意思,還是故意的。
「對不起啊爸,我嗆住了,這也擦不幹淨,要不你還是去洗洗吧。」
我一邊咳嗽,一邊滿臉歉意地用紙巾給我爸擦臉。
我爸嫌棄地啧了幾聲,起身去了衛生間。
手機,則落在了沙發上。
我拿起來對光一照,漆黑的屏幕上,護手霜的油脂清晰地勾勒出解鎖手勢。
輕輕一劃,屏幕應聲開啟。
3
熱水器轟轟地響,我爸應該在洗頭,時間還算寬裕。
我打開了他手機裡唯一的購物 APP——淘寶,可訂單裡根本沒有吸奶器的購買記錄。
我又打開了微信帳單。
于是,那一堆帶着暧昧氣息的數字,就這麼赤祼祼地亮了相。
520,1314,521,888,2000……
男人們應該從沒想過,在一組正常的帳單裡,這類數字看上去有多紮眼。
連續幾年,我爸都在給一個叫「珍珠獨自美麗」的女人轉帳,
而微信名叫「淡然」的我媽那邊,隻有寥寥數條,最高沒超過二百塊。
果然渣男是不分地域不限年齡的!
我無聲地罵了一句,正要點進聊天記錄,卻聽見熱水器不響了。
我爸,洗完了。
心劇烈地跳動起來,我盯着衛生間随時都會打開的門,尖叫跟質問在腦子裡輪番聒噪,最終還是壓住怒火,默默地把手機放了回去。
我擡頭看看在廚房忙碌的我媽,
這事,她知道嗎?
如果不知道,那我貿然挑破,對她将會是巨大的傷害。
如果知道,那麼我挑破之後,她又該如何自處?
4
晚飯時,我毫無胃口。
看着我爸已經下垂的臉頰,感覺到羞恥。
他并沒注意到我的眼神,很快扒完了飯,一推碗筷,起身套上外套,
「我去走路了。」
晚飯後遛彎是他堅持了幾年的習慣。
我看着他拎起那個吸奶器,換鞋,出門……
咔哒一聲,電光火石間,那些細小的異常在我腦中嚴絲合縫地拼在了一起,拼成了一個更大,更糟糕的猜想。
「媽我有事去趟公司。」
我飛快地起身穿衣,換鞋,然後一把将我媽的囑咐關在了門後。
那個猜想太可怕了,
我必須知道,是否真如我想的那樣?
5
北方的冬夜,天氣非常冷。
爸爸象征性地在小區裡走了一圈,就快步到隔壁小區門前,掏出鑰匙直接刷開門禁走了進去。
而保持跟蹤距離的我,被自動關閉的鐵門攔了下來。
看着離門禁不遠的地庫入口,我突然想起弟弟林小珩說過的話:
隻要有地庫的小區,這種門禁就是擺設!
從小區内的車庫門出來後,我爸的身影正消失在一個單元門入口,小心地跟過去,隻見電梯停在了 8 樓。
8 樓有兩戶人家,其中一戶的門上插着幾根桃枝,按照本地的習俗,這是家裡剛生了小孩,要辟邪的意思。
所有一切正好對上。
此刻,隻需上去敲門,就能解開所有疑問。
可……
是的,我慫了。
身為女兒,此刻我秒懂了那些社會新聞裡,對丈夫出軌一再隐忍的妻子們的心理,
大概就是,當你得知自己所依仗的那份幸福,其實隻是個搖搖欲墜的幻影時,
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軟弱。
我也一樣。
哪怕這個家是搖搖欲墜的,我也不想讓它坍塌。
我在漆黑的樓梯間裡坐下來,尋找着各種假設,
也許這隻是個誤會,也許我爸沒有出軌……
但,沒有也許。
三個小時後,我聽見開門的聲音。
開了錄像功能的手機伸出去,在角度的加持下,清楚地照出了爸爸和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正把懷裡抱着的東西小心地轉給那個女人,
「小奇奇,爸爸要走喽,到媽媽懷裡去睡吧。」
那是一個……孩子!
我腦子「嗡」的一聲,沒來得及反應,一個女聲就柔柔地飄進了耳朵:
「嗚嗚我們小奇舍不得爸爸!」
「哎呀明天周末,我到時候早點過來,走了啊。」爸爸按下電梯,「買東西看清楚,别再寄到那邊了。」
電梯關閉下了樓,而我獨自坐在黑暗的樓梯間裡好久,才消化完這些信息:
我爸,不但出軌,還生了個私生子。
「那邊」,說明這個女人是知道我爸有家庭的。
而吸奶器,也是她「不小心」錯寄到我家的。
不小心?
呸!
挑釁就挑釁,裝什麼傻白甜!
連私生子都敢生,想必她是鐵了心要生撲到底的。
畢竟對于好些一不走正道,二無謀生技能,三又略有姿色的女人來說,我爸這種年薪百萬的高管,那是真香!
可是爸,你該懂得省身克己的道理啊。
一把年紀了,把自己的生活搞成狗血劇,還讓全家人都跟着難堪。
你是有病嗎?
6
當晚,我怎麼都睡不着,在知乎上瘋狂查詢發現爸爸出軌該怎麼辦?
有說不該管的,還有說要看家庭能否經得起風波的……
一直看到眼睛幹澀,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卻又開始做夢,一下夢見我爸要離婚,我媽哭得傷心欲絕;一下又夢見小三抱着孩子找上門來……
吃早飯時,我心煩意亂,媽媽還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張羅着讓我給弟弟打電話,說她早上買了肉和菜,今天冬至,中午吃餃子。
「哦,公司今天有事,中午你們吃吧,我在公司吃就行。」我爸眼皮都不擡地說道。
捏馬!
你抓周抓的是衛生紙吧,這麼能扯。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桌子對面,他正把一個水煮蛋塞進嘴裡,雞蛋殼仍舊剝得滿桌都是。
他一直都這樣,桌上明明放了垃圾桶,吃過的果皮果殼還是要扔在桌上,讓我媽收拾。
不是沒抗議過,但都被他理直氣壯地駁回來:
「在公司裡束手束腳,回到家還要小心翼翼,這日子還怎麼過?
你在家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于是,我媽也就逐漸閉了嘴,如她手裡的抹布一樣,在生活的不斷磋磨和淘洗中,褪去了應有的質地,變得暗淡,軟弱。
經濟收入決定着家庭地位,這話一點不假。
事業成功的我爸,在家裡至高無上,擁有絕對話語權。
而為了家庭早早辭職的我媽,卻隻能家務纏身,幾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操勞,到了還要遭受枕邊人的忽視和背叛!
真是夠了!
我想,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媽媽她已經變得軟弱了,作為女兒,要是我也選擇軟弱,由着我爸胡來的話,那我媽就真的毫無指望了!
「渣男!」我脫口而出。
爸媽同時看向我,媽媽的眼神是驚詫,而我爸則是慌亂。
「你們猜我昨天發現什麼了?」
在二人的凝視中,我不緊不慢地抱起 omo,撸着貓說道:
「我昨天發現,咱家 omo 不僅勾搭别的野貓,還和人家在外邊生了窩野崽,你們說這是不是渣男!」
說完我面無表情地看了我爸一眼,他眼神一震,低頭喝粥。
「有官配還出軌,太不道德了!你說是吧,爸!」
我直視他。
「這有什麼,omo 是隻公貓,生物的雄性本能嘛。」他語氣淺淡,卻滿是理直氣壯。
捏馬!還真是洗衣粉撒大海,浪起沫兒來了。
「總之我不允許咱家有這種事,明天我就帶它做絕育。」
「有些東西,當斷則斷!」
我特意把後四個字咬得很重。
他沒再說話,起身穿好衣服,留了句「去單位」後出了門。
媽媽看着我,想說什麼卻又最終咽了回去,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
我跟進去,打着下手小心地試探道:
「現在的社會真是……媽,你說……我爸會不會在外面亂來啊?」
媽媽埋頭洗碗,聞言停下動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爸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會亂來的。」
我沒法接話,隻好閉了嘴。
鍋底有塊黑漬,我媽魔怔了一樣,抓着清潔球拼命搓洗。
可是不管怎麼洗,那塊污漬就是不動。
我看着她的舉動,心裡哇涼。
是啊,事情已經明顯到連我這個女兒都發現了,我媽她怎會不知道?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
事就杵在那兒,她解不開也化不了,所以隻能跟這堆鍋碗瓢盆較勁,跟自己較勁。
而我爸敢這麼過分,不就是吃定了她一個家庭主婦不能拿他怎麼樣嗎?
想到這,我心裡極度憋屈,拎起那隻鍋就扔了到一邊,
「别洗了。不就是個鍋嗎?大不了不用了!」
可我媽又執拗地撿了回去,擦幹水漬放回了櫥櫃。
好吧。
我明白了。
我轉身到卧室拿了幾件衣服,
「媽,我去給小珩送衣服,順便叫我爸回來,中午咱們一家人吃餃子。」
她吸吸鼻子,「嗯。」
7
「大人的事,咱們插手不太好吧。再說萬一爸發脾氣鬧翻了怎麼辦?」
說話的是林小珩,我的雙胞胎弟弟,大學畢業後,他就跟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住。
我把前因後果都跟他說了,但很顯然,他不同意我的計劃。
「咱倆一起去,至少是個強硬的表态,就是讓他認錯,回家跟媽好好過日子。」
「可是從男人的角度考慮,這不是個好辦法。」
又一個「不」字。
我一秒暴走,「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媽這麼委屈忍讓?!你想沒想過,要是她知道,咱倆也揣着明白裝糊塗裝聾作啞不聞不問的話,她得多寒心!」
「林小珩,媽辛苦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當擺設的!」
出了門,我心灰意冷。
這就是性别差異吧,母子也終究大不過他首先是個男人,
而男人,隻會共情男人。
我打車直奔那個小區,在樓下調整好心情,給我爸撥電話。
按計劃,是我把他叫下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談談,然後他認錯,回家跟我媽好好過。
不容易,但我相信隻要他有心改,小三和孩子的事都能商量着處理。
可我沒想到,他壓根不接電話。
我恨恨地掐斷。
面子我給過了,既然你不接,那就沒辦法了。
我直接上樓砸門。
8
開門的是那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長發尖下巴,臉上的皮膚透着月子裡女人特有的白嫩。
她見是我,愣了一下,接着驚喜地笑開:「是小諾呀,快進來。」
我冷冷越過她,踏進門,第一眼就看見了牆上挂着的全家福。
照片裡,女人摟着孩子,我爸摟着女人,标準的三口之家 pose。
我嗤笑,多荒唐啊,出軌就算了,還照了全家福,還把照片放那麼大,是嫌岔輩岔得不夠明顯嗎!
她笑容半分不減,穩穩地朝卧室招呼了一聲,一個婦女就抱着孩子出來。
啊,還有保姆。
吩咐保姆洗水果後,她接過孩子在沙發上坐下,熱情招呼:「哎你别站着了,坐下喝點水。」
我沒理她,打量了客廳一圈後,心像被攥着似的,堵得厲害。
這個家裡,吃的擺的用的,每件都賞心悅目,看的出價格都不便宜。
而我媽,腱鞘炎想裝台洗碗機,說了好幾次他都嫌貴。
保姆把水果端上桌,閃身回了卧室。
「别客氣,都是你爸買的,可甜了。」
她把裝着車厘子的盤子朝外推推,伸出來的手腕上,戴着的玉镯水頭極好,是我媽在商場裡回回想買卻回回都舍不得的那種。
「坐這等吧,你爸出去取東西了,說是從智利空運過來的帝王蟹,活的。」
「我說太貴了,可你爸非說好吃,讓我嘗嘗。」
「你說我這剛出百天,吃什麼螃蟹啊。」
她說完笑了。
我也笑了。
一個小三,花着我家的錢,還要來我面前嘚瑟,不給她點顔色瞧瞧,怕她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活動活動舌頭,我開口道:「姐姐很面熟啊,我們是不是見過?」
她一愣,見我和氣,更加喜笑顔開,
「有可能哦,我是新訓主管,辦公室跟你爸挨着。」
「姐姐是新訓主管啊,我還以為你是美術館的呢,壁畫這麼多!」
她還傻樂着,反應過來後,冷了臉:「你說話注意點。」
「讓我注意點,那你注意了嗎,你不知道我爸有家庭嗎?你不害臊嗎?」
她深呼吸,看得出在強忍怒火。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嗎,那個吸奶器是你寄到我們家的吧,這麼明裡暗裡拱火挑事,不就想挑撥我爸媽離婚你上位嗎?」
「告訴你,我爸媽不可能離婚的,死心吧你!」
她強擠笑臉,咬牙切齒說道:「那你說了不算,得你爸說了才算,是不是啊,小奇奇。」她點點懷裡嬰兒的臉。
我失笑,抱起雙臂,
「生個孩子了不起嗎?生個孩子再照張全家福,你就不是小三了嗎?告訴你,我爸我媽才是合法夫妻,他們一天不離婚,你一天就是個小三。他們一輩子不離婚,他就一輩子是個私生子,永遠都擡不起頭來!」
「給我滾出去!這兒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她惱了,起身指着門口朝我怒吼,孩子也跟着受了驚,哇哇哭起來。
我上前一步,「我滾?以你的工資,住得起這個小區嗎,買得起這些嗎?該滾的人是你吧。」
「我媽大度,我可不大度,這事既然讓我知道了,就必然會管到底。」
「要是識相就滾遠點,不然我讓你後悔把他生出來!我說到做到!」
我拿出評論區怼黑粉的架勢,放開嗓門一通咆哮。
她眼波一轉,姿态瞬間放軟,緊跟着眼淚也下來了。
「我也不想破壞你們家,可感情這種事,全部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說完她低頭貼着嬰兒的臉,小聲抽泣起來。
我感覺怪異,一轉身,果然我爸正站在門口,再看她,嘴角分明噙着得意。
原來如此!但那又怎樣,錯的人不是我,我慌什麼。
我轉身冷冷看着我爸,他應該是剛回來,看見我,連門都沒顧上關,把手裡的泡沫箱子放在門口快步走過來,
「怎麼回事?」
那女人抽泣幾下,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我擡起下巴,「我也想問呢,爸,這什麼情況啊?」
要不是當着三的面,我真想拎起耳朵大聲問問他,外面的女人就是奇花異草,就該鮮衣美食養着;我媽就是蘿蔔櫻子,隻配冷水裡泡着嗎?
箱子裡傳出硬物刮撓泡沫的聲音,咯咯吱吱的,聽得人難受。
他臉色幾番變幻,終于開口:「小諾,你先回去,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為什麼要回家說?趁着人都在,現在把話說清楚不是更好?」我一副杠上了的架勢。
那女人看看我爸,我爸臉色陰沉。
「夠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談,别在外面丢人!」他猛地吼道。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毫無耐心,總是用吼來解決問題,用情緒來對沖情緒,就像打仗一樣,兩兵相交,強者勝。
以往在家,他隻要拔高音量,我們就退散了。
但今天,這招不靈了。
我毫不示弱,「原來你也知道丢人啊!你既然知道……」
啪!
他用巴掌讓我住了嘴。
我捂着臉上的疼痛,看着他憤怒的臉,看透了他最底層的自私跟冷漠。
心,突然就冷了下來,所有失望、委屈、期待的情緒,抽離一般迅速消失殆盡。
我咬住嘴唇,也咬住眼淚,我不傷心。
有什麼可傷心的呢?
一個自負又愚蠢的男人罷了,配得起「父親」這個稱呼嗎?
他估計早都忘了,自己還是個丈夫,是個父親吧。
突然,身後「嘭」的一聲巨響,玻璃碎洩滿地。
嬰兒再次大哭起來。
我爸看着門口來人,表情由憤怒轉為慌亂。
我轉過身,看見林小珩站在門口,一臉要殺人的模樣,門口角幾上的精美的花瓶已不見蹤影。
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紛紛落了下來。
林小珩過來擋在我面前,「你憑什麼打我姐!明明是你對不起我媽,承認自己錯了有那麼難嗎?」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他恨恨地說道。
「别的事我不管,但誰要是讓我媽我姐受委屈,我絕對不放過他!」我弟咬牙切齒地頂回去。
我爸嘴角抽動幾下,陰着臉沒說話。
那女人不甘心,「老林!你就由着他們摔,你沒看見小奇吓哭了嗎!」
女人說完,我弟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拎起那盤車厘子砸在全家福上。
嘭!又是一地碎片。
那女人吓得忙護住嬰兒,我爸盯着我弟,臉陰得能擠出水來。
我弟給了他一個「看着辦」的眼神,拉起我往外走。
「慢着!」女人氣得表情扭曲,抄起手機指着我倆,「你們這是尋釁滋事,我要報警!」
林小珩站定,「報!現在就報,不報是孫子!」
對峙幾秒,最終我爸還是按住了那女人的手機,沒讓她報警。
9
踩着一地玻璃渣出門,我心情極度舒适,沖林小珩豎了豎大拇指。
見他冷着一張臉不作聲,我又湊過去怪聲怪氣打趣他:「萬一爸發脾氣鬧翻了怎麼辦,略略略~」
他笑也不笑,依舊一臉陰郁。
「怎麼了你?」
「其實,」他猶豫了半天,豁出去似的開口說:「他早就出軌了,高考完那年,你跟媽去旅遊,我就發現他帶别的女人回家。」
短暫的沉默後,他補充:「不是這個。」
我的心被狠狠一撞,心裡堅持想守住的那個家,無聲坍塌了。
回想我媽這些年終日深鎖的眉頭和寫在臉上的不開心,全都有了解釋。
狗男人!
10
回到家,桌上的兩盤餃子正冒着熱氣,媽媽拿了碗筷出來,叫我倆洗手吃飯。
她的笑容跟往常一樣,但一想到這笑容底下藏着那麼多的隐忍,我心裡就堵得難受。
我歎口氣,默默地吃起了餃子。
餃子吃到一半時,我爸回來了。
他黑着臉,進門就開始發火,指責我倆不該去别人家鬧事,指責我媽不該教唆我倆。
我媽聽不下去,跟他吵起來。
「他們這麼大,什麼不懂,還需要我教嗎?你幹的那些事,讓我教我都說不出口!」
「我幹什麼了?你光記得那些,我辛苦養家你怎麼不記?我養你半輩子你怎麼不記!」他氣焰嚣張,混帳話說得理直氣壯:「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外面這種事多了,離婚再娶的也不是沒有。我一沒跟你離婚,二又不用你掙錢養家,怎麼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
我媽氣得紅了眼框,指着他話還沒說,眼淚就先下來。
「你都家外有家了,她還怎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媽她前 20 年都獻給這個家了,後 20 年你還要讓她再忍氣吞聲,她欠你的嗎?」
我和小珩幾乎是同時起身反駁。
他毫不掩示語氣裡的嘲諷,「她給這個家獻什麼了,一個家庭主婦,帶帶孩子做做家務就叫奉獻了?這個家,包括你倆,都是靠我養的,你們沒資格跟我上竄下跳!」
這些話像稱一樣,并沒能貶低我媽,卻稱出了他的厚薄。
「家裡是你在掙錢,可一個家不是光有錢就行的。飯是不會自己熟的,衣服也不會自動洗幹淨疊整齊的。這個家從每個人吃穿起居,到爺爺去世,再到奶奶住院做手術,每件事我媽都打理得妥妥貼貼。這份貼心,是你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還有,要不是她主動辭職,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你不可能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去打拼事業;要不是她為了這個家辛苦操勞,你根本無家可養!家是共同經營的,賺錢的并不是功勞最大,照顧家的那個也并不低人一等!」
「而且,連法律都承認家庭主婦的勞動價值了,你沒資格這麼說我媽!」
說完,我媽霍地擡頭看向我,她眼中依然有淚,但眼神卻炯然發亮。
見他仍舊油鹽不進的樣子,我沒忍住補了一句:
「你真沒必要自我感覺太好,都 2022 年了,評價男人是否成功的标準早就變了,一個私德敗壞沒有家庭責任感的人,就算事業再成功,也會被人唾棄!」
「你……」他猛地擡手。
我毫不畏懼地仰起臉,「怎麼,還想打我?」
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半天也沒說話,轉身朝我媽「哼」了一聲,摔上門走了。
11
我媽起身進了卧室,我跟進去。
她往床邊一坐,眼淚就下來了。
媽媽和着眼淚說起這些年的心酸,說我爸的樁樁件件,說那女人剛懷孕就來過家裡挑釁……
說起她不止一次想過離婚,但多年經營,她不忍心看這個家就這麼散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都五十多歲了,離了婚怎麼生活呢?
「媽,」我目光堅定地看着她,「其實女人不用一輩子委屈隐忍的,時代變了,你可以換個活法。就算離婚也不怕,我和小珩會照顧你,而且家裡财産也有你一半。」
她若有所思,問我:「剛才你說法律承認家庭主婦的勞動價值,是真的嗎?」
我點頭:「新的《民法典》規定,夫妻一方因撫育子女,照料老年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負擔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請求補償,另一方應該給予補償。」
她放下心來,拿起手機,眼中閃出恨意,「我現在就把離婚倆字兒甩他臉上,出出這些年的糟心氣。」
「不着急。」我按住她。
到了離婚這步,利益遠大于情緒。
我已經見識過他的自私冷漠,所以在吹響離婚的号角前,我得做好萬全準備。
第一是要确保我媽該拿的财産不會被「人為縮水」。
第二,始亂終棄乃百渣之首,應該有個教訓!即便他是我爸!
12
我爸一走就是兩禮拜,這倆禮拜都去了哪,不言自明!
午休時間,我約了律師咨詢,律師告訴我:
像我家這種由我爸完全掌管财政大權的情況,我媽可以在離婚之前向法院申請财産保全,這樣就可以有效避免夫妻共同财産被隐藏和轉移。
而申請财産保全需要一整套程序,首先要有能證明對方惡意侵害夫妻共同财産的證據,還要準備能證明家庭資産的手續,比如房産憑證,對方名下的開戶銀行及帳号等,準備好了随時可以交給他,他來幫我走程序。
我始終下不了決心,斟酌着說:「我再考慮一下。」
這時手機收到一條微信,點進去,是表妹小雨發來的。
「姐,我從堂叔叔那裡刷到的,這是怎麼了,那個人是姑父嗎?」
消息底下的照片,是在一個飯店裡,我爸和小三笑意盈盈地抱着孩子,主座後的背景牆上裝飾着氣球,中間亮閃閃粘着三個大字:百天宴。
滿滿一大桌人,放大照片,我看見我奶奶、堂叔、堂伯都赫然在列!
我心底騰地竄起一股惡寒,渣男小三公然擺起了百天宴,當我媽是死的嗎?這得三觀多麼荒唐的一家人才能吃得下這桌飯?
尤其是我奶奶,虧她當初做手術時,我媽還寸步不離地伺候!
難怪我爸犯混犯得理直氣壯,原來是根上就有問題!
我沒回複表妹,默默地保存了照片,擡起頭跟律師說:「我準備好資料跟您聯系!」
律師還有事,很快走了。
我打開了堂伯的朋友圈,并沒看到那張照片,看來是屏蔽我了。
去年堂伯有事找表妹幫忙,還是我介紹她們認識的,如今他記得屏蔽我,卻把表妹給忘了。
我獨自坐在咖啡館裡,在微信上跟表妹說了整個來龍去脈,她氣得陪我罵了半天。
「這是重婚,去告他們!」
表妹是個爆脾氣,要不是這幾天社區防疫工作忙,她是真會當即拉着我殺到飯店撕一通的。
我又何嘗不想,但重婚罪的構成要件是他們對外宣稱是夫妻,或者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
要找到這樣的證據太難了。
「……」我無奈地回複了一串省略号,随意翻看起表妹的朋友圈來。
表妹在社區物業上班,當我看到她發的防疫情工作日常時,突然靈光一閃。
或許,表妹真的可以幫我!
13
隔天,我整理了我爸名下的銀行卡和股票帳戶,跟律師陪着我媽一起,到法院申請了财産保全。
按照流程辦完所有手續後,法院做出了保全裁定,凍結了我爸所有個人帳戶。
然後,我媽以重婚罪為由,向法院提起訴訟,并要求離婚。
我爸年薪不過一百來萬,照他的說法,供完家用,剩不下多少。
但在法院出具調查令後,律師在調查中發現他除了房車之外,帳戶裡的錢零零總總加起來,差不多一千萬。
還有小三住的那套房子,是她懷孕後我爸瞞着我媽悄悄買下來的。
我猜得果然沒錯。
兩套房加一千萬,呵呵,友友們,突然發現自己家裡很有錢是種什麼感覺?
我:哔了狗的感覺。
庭審當天,我爸不出所料地使出渾身解數狡辯,他承認出軌,但不承認重婚。
我對此毫不意外,交換眼神後,律師遞出了放大打印的那張「百天宴」的照片,以及一張社區防疫工作登記表。
前幾天的疫情防控突然緊張,社區對所有住戶進行了上門摸排登記。
那個小區恰好屬于表妹所在單位的工作範圍,在表妹的幫助下,我拿到了這張表的複印件。這份由 801 室住戶親手填寫的登記表上,家庭成員及關系那一欄裡,赫然填着倆字:夫妻。
這成了二人對外宣稱夫妻關系的間接證明。
再加上婚外生子,大張旗鼓辦百天宴等證據,把倆人的重婚罪錘得死死的。
而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這位住在 801 室的小三李美珠女士,一定沒想到有天會被自己暗戳戳秀的恩愛給錘進牢房。
我爸臉色則是一片灰敗,頤指氣使的神态完全不見。
「老婆」,他肯求着想伸手來拉我媽。
我媽禮貌地躲開了。
離婚的判決當庭就下了,考慮到我媽多年付出,和我爸與他人事實婚的惡劣行為,财産分配時進行了一定比例的照顧,我媽得到了房子和 65% 的财産。
小三住的那套房子,和剩下 35% 的财産判給了爸爸。
14
這個婚離得幹淨利索,但紛擾并沒結束。
第二天,我奶奶就攜一衆叔伯們上門斥責我媽沒有良心,逼着我媽撤銷對我爸重婚罪的訴訟。
我奶奶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抹着眼淚把道德綁架發揮到極緻,一下說我媽不該這麼對自己的丈夫,一下又說是我媽沒盡好女人本分,才讓這個家散了……
開始我媽還試圖溝通,後來看出他們根本是來鬧事的以後,終于忍無可忍:
「現在知道我是你兒媳婦了,當初你兒子犯渾的時候,你怎麼不管管!」
我媽指着門口,咬牙切齒地對着我奶奶說:
「他坐牢那是他自己作的,婚已經離了,現在這裡是我家,你們要是再鬧下去,我不保證再送進去幾個!不信就試試!」
見我媽動真格的,幾個叔伯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就溜了。
我奶奶見撐腰的人走了,氣勢瞬間矮了半截,指天指地地詛咒了幾句也走了。
離婚畢竟是傷人的,被他們這麼一鬧,我媽的難過徹底繃不住了,眼淚紛紛掉下來。
我安慰她:「你别聽我奶奶瞎說,這麼多年你能做的都做了,是我爸不知好歹一錯再錯。生活是自己的,你沒必要忍他一輩子。」
15
案件審理完畢,我爸和小三每人喜提了 1 年刑期。
期間我媽想過撤訴,怕案底對我們姐弟有影響。
但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都覺得背叛應該有所成本,寬容也應該有個限度。
善良是給有道德的人準備的,有的人不配!
為了幫媽媽适應離婚後的生活,我帶她報了老年大學,選擇了她感興趣的科目,還陪她做了新發型,買了很多新衣服。
現在的她,沒有煩心事,又手握财産,整個人重新煥發生機,每天笑容滿面,感歎生活竟然還可以這麼悠閑美好。
當然也有人給我媽介紹對象,但都被她拒絕了,她說以後隻想好好享受生活,隻為自己活。
16
1 年的刑期雖然很短,但也足夠改變一些東西。
出獄後,我爸和李美珠結了婚,但我爸為此丢了工作,不再是香饽饽。
所以倆人并不幸福,經常雞飛狗跳的。
我從四鄰口中聽說到這些時,毫不意外。
生活都是瑣碎的,更何況失去高管身份的我爸,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男人。
職場上沒有任何競争力,守着無源之水,隻能盡量節約;
生活中又是個甩手掌櫃,還脾氣暴躁,倆人不吵架才是活見鬼!
後來聽說,不到半年,小三就扔下孩子走了。
又過了幾個月,中秋節的時候,我爸提着禮品上了門,當着我媽的面使勁煽情,左一句「親情」,右一句「團圓」,那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哄我媽跟他複合。
我媽客客氣氣地保持着距離,話裡話外暗中跟他拉扯了幾番,最後煩得忍不住了,翻了個白眼道:
「重婚罪可是要坐牢的,你怎麼還不接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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