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與黃新德被譽為黃梅戲舞台上繼嚴鳳英與王少舫之後的又一對“黃金搭檔”,他倆一起共創了黃梅戲的“二度輝煌”。在自傳體著作《萍蹤浪迹幾度秋——我的梨園記憶》中,黃新德用大量篇幅描寫了他與馬蘭的合作曆程。本文節錄自該書“一’馬’當先”一文,本号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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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無酸澀地認為,馬蘭是命好、運好、際遇好,似乎她的成就、成功,完全歸功于外部因素,甚至認為換個人也會一樣。
我以為隻說對了三分之一。是的,馬蘭的成功由諸多因素促成,但是如果否認她的天賦、聰慧敏捷、鑽研努力以及因自我修煉而急劇提升的綜合素質,那顯然是不公平的。如果不具備上進心,即使千百個人中恐怕也不會再誕生一個如今的馬蘭了。
△馬蘭與黃新德合作的黃梅戲《梁祝》劇照
這是為什麼?
馬蘭的童年并不快樂。她出生在一個國家級貧困小縣,成長在一個最基層的戲曲藝人之家,有着一位被監督改造的右派父親,有着一位成天背着鋪蓋卷穿村走鄉、登台表演的演員母親,還有着連她在内穿着破衣爛衫被人歧視的四個兄弟姐妹,這就構成了她童年的全部生存空間和情感環境。
考進藝校是她人生中的一次最重大的轉折。如果沒有這一步,後面的一切跑、跳、騰、躍,均無從談起。
據丁俊美老師回憶,錄取馬蘭時頗費周折。當地部門以她是右派之女的理由,百般阻撓,使錄取馬蘭幾近泡湯。幸虧老師們慧眼識珠,一再堅持,終使馬蘭艱難而又幸運地邁出了人生第一步。
而進入安徽乃至全國黃梅戲界最高級别、最有影響的安徽省黃梅戲劇團,則是她人生重要的第二步。
我們很難想象,如果邁出校門的馬蘭像她的許多同學那樣,被分配到了另外一個市級、縣級劇團,那些地方起點低,距離遠,阻力大,會不會還有那麼多機會?會不會能遇見那麼多好老師?會不會創造出那麼多精彩的藝術作品?
去香港演出是她的第三次飛躍。如果沒有這一次重大的曆史機遇,她會不會激發出自己潛在的聰明才智和藝術感覺?她會不會僅靠着自身的努力就能登上北京、香港、廣州、上海這樣的藝術大舞台?同樣,她會不會迅速地引來如此衆多的媒體、專家、領導的關注和扶持?
答案顯然也是明确的:不可能!
△黃新德與馬蘭(右)、楊俊(左)在香港
而在春節聯歡晚會的精彩亮相,則是她最關鍵的第四步。别的戲曲演員或者說所有的舞台工作者,辛辛苦苦幹上一輩子,其受衆群體的總量無論如何也不及春晚觀衆人數的零頭!
接下來她的路越走越寬,人脈越來越廣,機會越來越多。令人信服的是,每次機會到來時馬蘭都能牢牢地抓住,完美地展現,并取得成功。
在香港的演出為馬蘭打開了成功之門。特别是1983年底在上海電影廠拍攝的黃梅戲影片《龍女》以及應邀參加1984年春節聯歡晚會,更使得她如日中天、勢不可當。那一屆的春節聯歡晚會舉辦得特别成功,首次邀請了香港的張明敏,他所演唱的《我的中國心》引起了極大轟動。而馬蘭的一曲《女驸馬》選段也清新淳樸、格外動聽。尤其是相聲名家馬季的一句:“咱們老馬家有人啦!”簡直就是在做免費廣告,一夜之間使得數億中國人知道了唱黃梅戲的馬蘭。
接下來的《風塵女畫家》、《遙指杏花村》、《無事生非》、《梁祝》,電視劇《西遊記》等等一系列作品給她帶來了獎項、榮譽和人氣,也為她夯實了難以撼動的藝術地位。
随着電視劇《嚴鳳英》的播出,億萬觀衆把對嚴鳳英大師的懷念和愛戴毫無保留地轉嫁到了馬蘭的頭上,觀衆把馬蘭當成了嚴鳳英的“複活”、“七仙女”"的化身。
△1985年央廣黃梅戲廣播大賽“十佳演員”(前排左起:馬蘭/陳小芳/黃新德/吳瓊/韓再芬)
這一連串的藝術實踐和人生積累使得馬蘭愈加成熟,之後,她連續擔任了三屆全國人大代表,站在了一個更高、更廣的社會平合上,有機會觀察并且接觸到了中國頂尖的高人名流,吸收了更富營養的知識與信息。
十五年的熏陶、深造,給馬蘭插上了騰飛的翅膀,使得本來就聰慧靈動的她,在天地間得以更加自由地翺翔和伸展。人們開始明顯地感受到了馬蘭身上的諸多變化,她的思維、觀念、談吐,甚至包括穿着打扮、舉止形态,都顯得更加成熟、更加自信,也更加與衆不同,這都緣于她時刻都在學習、思考和提升。
所以說,如果我們一味地隻是強調馬蘭的命好,忽視或者淡化了她的心氣、オ氣、靈氣、倔氣,恐怕就太片面甚至太輕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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