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31日星期三

兒子今天返校，也就是開學“前夜”了，所以昨天可算今年暑假的最後一天。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兒子會選擇幹什麼呢？足不出戶拼命補寫暑假作業？關上門繼續大讀武俠小說？還是幹脆抓住最後時機大大地睡個懶覺？都不是，他竟然受幾位好友相邀，撇下遠遠沒有完成的暑假作業，和大家跑到遊樂場玩去了，還理直氣壯地号稱“最後的瘋狂”。我和老婆因為上班，都無法躬逢盛會，隻要托陪着去的家長幫忙照料。

瘋玩一天回來，晚上兒子跟我們顯擺白天的精彩。雖然去的就是社區内的某商廈，但看出來照樣玩得十分過瘾。從同去的家長們發來的照片看，玩的地點應該是一個室内遊樂場，幾個孩子在裡面又蹦又跳，十分盡興——俗話說“老牛自知夕陽短，不需揚鞭自奮蹄”，也許對于這些孩子沒來說，這種“最後的瘋狂”才更有别樣的快感？說起來，這個假期中，兒子和幾個老友各有安排，見面并不多，此次開學前聚首，也是别開生面的“開學預備式”了。

一起去的小夥伴一共有五個，四男一女。老婆聊發少年狂，突然想起她年輕時候看過的那部青春肥皂劇，驚呼起來：這不就是F4 杉菜的組合嗎？

兒子不明就裡，問：什麼F4？什麼杉菜？（我十分确定，他也就是重複他老媽的音，應該根本不知道“F4”和“杉菜”該怎麼拼寫）

老婆仍沉浸在遙遠的回憶中，忘記了兒子這年齡根本不可能知道啥是“F4”的現實，隻顧喃喃地說：啊，F4啊，帥哥啊……，一副犯了花癡的模樣，好像冷不丁口水就要流下來。

兒子更加好奇：到底什麼是F4啊？

老婆說：很久以前，有一部電視劇，裡面是關于四個帥哥的，合稱“F4”，其中“F”是“flower”的簡稱，所以“F4”的意思就是“四個花樣少男”；杉菜則是其中女主角的名字。

兒子似懂非懂，但明顯沒有什麼興趣，繼續低頭看書去了。

我卻忍不住攙和進來，給興沖沖的老婆潑了一瓢冷水：啥F4、F5的，我看當年那四個奶油小生，一個個花裡胡哨、油頭粉面，叫四個“fool”（傻瓜）還差不多。

老婆不甘自己年輕時候的帥哥偶像受到我的言語侮辱，也不願自己的兒子被拿來和傻瓜類比，接着“負隅頑抗”：就算不是“F4”，兒子他們今天的四個少年，總可以稱為“四大才子”了吧？（我暗想，那唯一的小姑娘，難道是秋香嗎？）

兒子已經不耐煩了，根本不理睬我們的“flower”和“fool”之争，對什麼“才子”的盛譽也頗不以為然，仍舊沉浸在眼前的書中。

隻剩下我們兩口子在“四個傻瓜”和“四大才子”之間唇槍舌棒地交鋒。不過這種喋喋不休終究無趣，很快我們就明白，自己當年耳熟能詳的那一套，對兒子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不得不承認，已經有一條活生生的代溝，橫亘在我們和兒子之間了：我們讨論得熱火朝天的，自以為其樂無窮、趣味盎然的，卻是兒子完全不知所以的，也是不屑一顧的。正如兒子天天糾纏着我們，滔滔不絕地給我們講他說熱衷的遊戲中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節，我們也同樣覺得難以忍受一樣。

有了這個令人喪氣的發現，我們兩口子也就一瞬間意興闌珊，識趣地乖乖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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