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随,恒也。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惟弗居,是以弗去。”
如果讀懂了《道德經》的第一章,隻需将第二章初略讀懂個大意,就會明白這一章不是老子講的道,所以不是老子所寫,應該是後人對老子所講原文的一些理解與感悟。如果再将第二章與第一章進行比較閱讀,這點就更加明顯了,就是後人對第一章的理解與感悟。隻要明白了這一點,這一章就不會再幹撓我們對老子所講的道的理解了。
同時,将兩者進行比較閱讀,也更容易理解作者的本意。盡管這章不是老子所著,但還是有必要理解其本意。一方面,這樣也才能更好地印證其究竟是不是老子所著。另一方面,雖非老子所著,于道可能無益,但也是古人的智慧,自有其價值。
關于這一章的通行解讀還是有一些不妥的地方。“美之為美”中第一個美是動詞,就是美化的意思,“美之”就是使之美化,“之”是代指某樣事物,此處代指不美的事物,“為”是成為、變成的意思。“美之為美”的意思就是将不美的事物美化裝扮成美,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就是給醜的東西披上美的皮,這其實是僞美,是醜,也就是原文的“惡”,所以才說“美之為美,惡矣。”而後一句“善之為善”解讀也是一樣的,就是把不善僞裝成善,其實是不善,“斯”是這的意思,也就是代指“善之為善”。
“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随,恒也。”這一段通行的解讀倒基本沒多大的差異。前面所講的最後都歸結到“恒也”了,也就是在對“恒”作解釋。與第一章比較,就會發現此章的作者沒有真正理解老子所作的《道德經》第一章,隻是因為第一章中,老子在解釋“恒”的時候用到了“無名”與“有名”,“無欲”與“有欲”兩組相對的詞,因此,此章著者就将“恒”理解成了事物的兩面性、相對性,因而用了更多的相對的概念來解釋“恒”,如美惡、善與不善、有無、難易、高下等等。
“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這一句中的聖人其實就是指的老子,老子就是這位著者眼中的聖人,而“居無為之事”說的是老子行事是無欲的,“無為”是著者對第一章中“無欲”的理解。所以道家的所謂“無為”的思想壓根就不是老子提出來的,而是源于這位著者。此章極有可能是第一個對老子原文進行解讀的,而根據傳說,老子是應尹喜所請而著《道德經》,也就是說尹喜是《道德經》的第一個讀者,此章最大的可能是尹喜所著。因而,道家的“無為”思想極大可能是尹喜提出來的,其本意就是對老子所說的“無欲”的解釋。同樣,“行不言之教”是著者對老子原文“道,可道也,非恒道也”的理解,其理解為道是不能說的,是不可言傳的。所以他才說老子在“行不言之教”。
“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惟弗居,是以弗去。”最後這一句說的還是事物的相對性。明白這點,理解著者的本意也就不難了,都是兩兩相對的。“始”與“作”相對,回到開始的狀态,也就是不作的意思。“恃”與“為”相對,就是矜持,也就不為的意思。第一個“居”與“成功”相對,不是居功的意思,而是處于、停留的意思,停滞在成功之前的狀态,處于還未成功之時、還未成功之态,也就是還未成功,但又不是失敗。第二個“居”與“去”相對,就是留、不去的意思。這一整句都是在講事物的相對性,意思是,事物都有兩個相對的面,這兩個面一方面是相互對立的相互矛盾的,不能同時存在,另一方面又是統一的,此就是彼,彼就是此。算是早期的矛盾論了。不知道中國還有沒比這還早的矛盾論,這算不算是中國最早的矛盾論。也因此,這章雖不是老子所著,對于研究老子的道來說沒什麼用,但卻是對哲學研究還是很有價值的。
通過第二章與第一章的比較閱讀,通讀完第二章,也就理解了這一章著者的本意,是著者對《道德經》第一章的理解,是一種個人解讀,其表達的意思就是:著者認為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都有兩個面,而這兩個面既相互對立,卻又是統一的,這就是老子講的恒,而老子的道是無法言說的,所以著者認為要理解老子的道,關鍵就在一個恒上,理解解了恒,也就明白了老子的道。也因為老子的道是無法言說的,所以老子是通過無為(無欲)處事的方式和不言而教授的方式,來讓人明白什麼是道。而道家的“無為”思想也是源自著者的這一段解讀,所以,道家的“無為”源自《道德經》,但卻不是源自老子,更不是老子的思想。老子在第一章裡已經講清楚了,任何思想都不是老子所講的道,老子所講的道就是要沒有任何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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