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你描述一個形象，手段殘忍的黑手黨頭目，手上數百條人命，兇殺、賭博、銷售違禁品、經營非法娛樂場所、無惡不作。

現在再為你描述一個形象，穿着體面的商人，為失業者、貧困家庭提供食物和資助，并成為《時代》雜志封面人物。

請問，你覺得這兩個形象，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因為我描述的兩個形象來自同一個人，一個複雜又傳奇的大惡人，在上世紀20年代，統治芝加哥地下世界的黑幫教父——阿爾·卡彭。

當頂級惡棍必須從娃娃抓起，卡彭14歲就接觸了黑幫，加入了強尼·托裡奧的幫派。

托裡奧是在紐約活動的意大利黑幫頭目，也是電影《教父》中老教父的原型之一。在他的栽培下，卡彭迅速成長，不再是隻能做跑腿工作的菜鳥。1917年，18歲的卡彭迎來了自己的成人禮，他在酒吧鬥毆中臉部被砍三刀，獲得了三條刀疤和跟随自己終身的“疤面”，這個日後響徹犯罪界的外号。

對幫派成員來說，砍人和被砍都算是小事。兩年後，卡彭迎來了稱得上人生節點的一年。這一年，他在讨債時被激怒，掏槍殺死了面前的人。這是卡彭第一次殺人，

同年，他的兒子降生，他邀請恩師強尼·托裡奧當他兒子的教父。幾次見面後，托裡奧邀請卡彭前往芝加哥和自己一起工作，卡彭欣然應允。在這年冬天，卡彭來到芝加哥，這個真正讓他名聲大噪的城市。

《蝙蝠俠》中有個罪惡叢生的虛構城市——哥譚市，而早期漫畫中它的原型正是芝加哥。卡彭的犯罪能力在來到這座罪惡之都後進一步展現。

起初，他隻是管理一家知名夜總會，而接下來幾年間，他的業務範圍逐漸覆蓋了詐騙、盜版、賭場、非法娛樂場所等各個領域，每周收入超過10萬美元，并在25歲接管意大利黑幫，成為芝加哥的地下皇帝。

一個普通壞蛋的誕生，可能來源于個人性格、家庭或社會的影響，而一個載入曆史的惡人的出現，一定離不開特定的時代背景。

20年代的芝加哥，警界政界貪污腐敗嚴重，卡彭通過給警察和官員發好處費，一度把芝加哥警隊馴化成自己的私人軍隊。

同樣在這段時間，美國正在實施過于武斷的禁酒令，在全國範圍内，酒精類飲品的釀造、運輸、儲存和銷售均屬違法行為。

無論是酒，還是香煙和毒品，擁有高度成瘾性的物品往往都伴随着暴利。卡彭抓住這次機會，掌控了美國大部分的私酒非法交易網絡。

到1927年，28歲的他所擁有的犯罪帝國，年收入已經超過一億美元。作為黑手黨，卡彭的能力肯定不隻是帶貨。

卡彭接管意大利黑幫後繼續招募團隊，并給他們配備了手榴彈和槍械史上的明星“芝加哥打字機”——湯普森沖鋒槍。這款打字機當然不能打字，但是可以打人啊。卡彭組建完自己的情報系統和武裝系統後，向對手發動了大清洗。在十個月内幹掉了三百多個對手，在芝加哥這個叢林世界裡，對人掏心掏肺是沒有用的，得掏槍！

但是，如果隻是單純地看他的罪行，未免有些無聊。卡彭的複雜性體現在他作惡的同時，也會行善。

1929年10月，美國開始了持續4年的經濟大蕭條。公司裁員、倒閉的消息此起彼伏。兩個月後，芝加哥一家餐廳開張，所有失業者每天都可以來免費吃一日三餐，無需提供證明，隻需自稱已失業即可領取食物，而這家餐廳的老闆正是阿爾·卡彭。

除了提供食物，他還投資慈善事業，被擁趸們尊稱為“現代羅賓漢”。美國一所大學請學生們列舉心目中全世界最傑出的10人，卡彭也和愛因斯坦、甘地等人一起位列最終結果中。

在芝加哥送報員的罷工運動中，報業老闆們也選擇向卡彭求助，而不是市長。卡彭不負衆望平息了風波，一位報業大亨想付錢表達感激，但是卡彭拒絕了，還建議他把這筆錢捐給醫院。

即使是虛構人物，作者也很少寫那種，好人純好、壞人純壞的單薄角色，而現實中的人物隻會更加複雜。卡彭的這些善舉，可能隻是為了洗白自己的僞善，也可能隻是想救贖内心的負罪感，他的真實想法我們無從得知。

真正複雜的不是善與惡永恒的對立，而是善與惡偶有的共存，就像身為黑手黨頭目、無惡不作的阿爾·卡彭和登上《時代》雜志封面、受人愛戴的阿爾·卡彭。但不管他救濟過多少人，他直接或間接奪走成百上千人的生命，依舊是不可原諒的。

政府數年間其實多次指控他，但是卡彭及其爪牙已經滲透警界、商界和政界，要端掉他極其困難，每次指控都因為證據不足而撤銷。

最終，是國稅局的會計師威爾遜花了3年的時間，找到了他偷稅漏稅的證據。

非常諷刺的是，犯下無數罪行的黑手黨教父，隻因為逃稅被判處11年有期徒刑。而更諷刺的是，他被關進當地監獄後，通過賄賂監獄長，在牢房裡依然過着奢華的生活。他的單間裡裝飾華麗，設備齊全，能使用典獄長的電話，還有不定期上門的服務人員。

卡彭真正的下坡路始于1934年8月，他被轉移進舊金山的“惡魔島”監獄，這座監獄是《哈利波特》小說中阿茲卡班的原型，監獄和島嶼合二為一，戒備異常森嚴，專門關押窮兇極惡的重刑犯，以及普通監獄無法拿捏的硬核狠人。

卡彭到這後也直接被關成了模範囚犯，低調地完成各種雜務，最大的動作也隻是獲得許可後，組建了一支樂隊。惡有惡報也随着應驗，服刑期間他出現了神經性梅毒引起的大腦退化，智力表現降至幾歲孩子的水平，同時抑郁嚴重，噩夢纏身，還經常和幻想中的人對話。

出獄後，他永遠無法重獲教父的威嚴，在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的病态中，苟延殘喘幾年後去世，隻活到48歲。

卡彭的故事到此結束，但惡魔島的故事剛剛拉開序幕，這座監獄是故事最後登場的真正的狠角色。它就像現實世界中的阿卡姆瘋人院，關押着衆多殘暴、病态、經曆離奇的重犯。如果你想看更多關于這些舊日惡人的經曆，就來關注我吧，熊老師會一一為你揭開，惡魔島的地獄級豪華反派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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