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是一條河,我是一條河,當我們認識之後,兩條河交彙到了一起,從此以後,分不清哪條河是你,哪條河是我,因為我們彙成了一條河,叫作我們。
—— D·H·勞倫斯
“蝶兒,蝶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每次出差,他都要帶禮物回來,隻要從機場一出來,就會喊着我的小名遞到我手上。
我最煩他在公共場合喊我乳名,提醒一百回了,就是記不住。有些時候,我會假裝生氣不理他,可又拗不過他接二連三地逗趣。
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小孩子,天真爛漫,無憂無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開心就怎麼開心,想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即使這樣,他從來都不生氣,也不責怪于我,隻是憨憨地笑着,喊我最不愛聽的稱謂:“傻蝶兒!”
和他認識,是在單位年終的茶話會上,瘦瘦弱弱的他,看起來并不帥氣,卻很有精氣神。他很會照顧人,那天的茶話會,就他最忙乎,一會兒遞茶水,一會兒添飲料的。如果不是在單位會議室,我真的就把他當成服務生了。
當時的他,在公司上班還不到兩年,是機電科的技術員。天性傲氣,隻喜仰面看天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竟然和他能成為一家人!
塵世間的緣分,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就在很多男孩子向我抛來橄榄枝時,偏不偏倚不倚,在一位同事的介紹下,我卻選擇了他,更可笑的是,相戀不到一年便結了婚。時至今日,我都在想,在當時,為什麼我會選擇他呢?
論起家庭,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論起容貌,我也不比他差。我是文科生,他又是理工科,在我們戀愛期間,除了每天看他在單位搗鼓那一堆機器,書寫和講解一些維護常識,以及機器使用的基本要素之外,再也沒有看到他的其餘愛好。
我所喜歡的所有東西,他根本就不沾邊。我愛打乒乓球,他卻喜歡踢足球;我愛好下象棋,他卻喜歡下圍棋;我喜歡看心理和哲學方面的書籍,他卻喜歡科技類的知識。
不同的興趣愛好,不同的生活方式,卻沒有影響到他對我的愛。我是個非常任性的人,他卻不在意,無論我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他的回答永遠都是三個字:“我支持!”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義無反顧地付出,不計較成本,不計較得失,隻是在“我樂意”這三個字的成份裡去耕耘、去播種、去缱绻、去纏綿。
有人說,經曆過磨難之人大多懂得珍惜,這話還真有些道理。也許,他對我毫無怨言的付出與愛,和他坎坷的人生經曆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
在他剛上初中那年,母親離他而去,父親一病不起。差點辍學的他,在體制内工作叔叔的幫助下,讀完了高中。大學四年的學費,基本都是他勤工儉學掙來的,他告訴我說:“大學那幾年,我把這輩子所有的苦全吃盡了。”每當提起這件事,他的眼圈總會紅。
最讓我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是我們孩子三歲那年,我們單位出了一次事故。當時他下去檢查,剛好走到那個工作面,一股氣浪撲面而來,幸運的是,他隻是被氣浪擊暈,其餘倒無大礙。
被急救車送到醫院的他,醒過來後,趕緊讓同事給我撥打了電話,電話裡他哭得很傷心,他說:“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有個三長兩短後,丢下你和孩子,沒有人盡職盡責地去照顧。”聽到他在電話那頭,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說出這番話時,我也泣不成聲了。
他是個對工作對家庭非常有責任心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做到極緻完美,即使在工作中遇到再大的困難,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克服,從來不喊一聲苦叫一聲累。生活中的他,也是一副熱心腸,誰家有了難處找他幫忙,從不推诿。因此,人緣也非常好,上下級中沒幾個人不喜歡他的!
看到他每天勞碌地奔波,我的心裡也不是滋味,總覺得虧欠與他,每當提起這事,他就會說:“我這輩子最大的滿足與幸福,就是遇到了你,自從父母離世,我的生活一片黑暗,是你給了我生活的陽光,是你給了一往無前的動力,是你給了我家的溫暖和甜蜜。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孩子,我對任何東西都不在意。隻有你和孩子,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為了你們娘倆的幸福,再苦再累我也樂意。”
是的,他說得很對很對,他母親走得早,同齡人沒吃過的苦他吃了,同齡人沒有遭過的罪他也遭了;他既沒有可以讓自己引以為榮的顯赫身世,也沒有讓衆人豔羨的萬貫家财,可他卻有顆許多男人不曾擁有的、赤誠的、善良的純淨之心,和那份吃苦耐勞的精神。在我心目中,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雨果把愛劃分為兩種,感動和心動,他說:“感動之愛,在于對方值得我們去愛;心動之愛,從不問對方值得不值得。感動之愛,是在履行心中的道德、實踐自我的良知;心動之愛,是在追求一生的夢想、實現自己的圓滿。”
做人得有良心,無論愛情、親情還是友情,人敬你一尺,你得還人一丈,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德标準。從愛情到婚姻,是一個演變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當事人經曆的不隻是責任和義務的擔當,還有柴米油鹽的瑣碎,鍋碗瓢盆的碰撞。
有人把婚姻比作圍城,有人把婚姻比作墳墓。在我看來,真正的婚姻,就是左手牽起右手的相伴。當一份愛情被時光磨合成親情時,有沒有激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明白愛情與婚姻承載的意義和内涵。
細數這麼多年,和他一起走過的艱辛曆程,回味着生活中的一點一滴,我對“愛情 ”這個神聖詞彙最幸福的理解,就如一首歌的歌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那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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