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被禦史彈劾下獄後,辭官家居在南京的張安道想要上書為東坡求情,本想就近在南京呈遞奏本。可是官府不敢受理,因此張安道就命兒子張恕到登鼓院遞上奏本,但張恕在登鼓院門口徘徊許久之後,仍然不敢投遞。
過了一些日子,東坡出獄。當他見到當年張安道為他求情的奏章副本時,不禁吐着舌頭,為自己捏把冷汗,但沒有說明原因。
直到蘇轍也看了副本才說:“難怪哥哥要吐舌頭了,你能平安出獄,确實要感謝張恕的膽子小。”
蘇轍的仆人問他原因,蘇轍說:“你難道沒聽說鄭昌為營救蓋寬饒的事情嗎?鄭昌在上書漢宣帝的奏本上說到:‘蓋寬饒在朝沒有許姓、史姓的皇戚;在野沒有金、張等有力權貴。’這恰是激怒漢宣帝的原因,蓋寬饒有什麼罪過呢?他的罪就是冒犯許、史等人,鄭昌再譏諷許、史等人恃貴而驕,不是更火上加油嗎?今天東坡獲罪下獄就是由于名氣太大,甚至勝過神宗皇帝,而張安道卻說:‘東坡實在是天下奇才。’怎麼能不再激怒皇上呢?”
仆人說:“那麼,當時假如要救東坡先生該怎麼說呢?”
蘇轍說:“隻能說大宋立朝以來,從沒有妄殺士大夫,今天陛下要殺東坡是開惡例,日後子孫萬代必援此例。神宗好美名,必定怕後人議論,或許就會改變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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