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一個好久沒聯系的同學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錢,讓我湊點錢給他,說是遇到了困難,沒辦法才想到了我。
我們倆說是同學,也就是在一個班裡待過,但關系還沒有好到要借錢給他的地步。面對這種情況,即便是有錢都不能借給他,誰都知道這樣借出去,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我委婉的拒絕了他的請求,畢竟我也不是很寬裕。雖然沒有多餘的錢幫他渡過難關,但同在一個城市,一起坐坐還是不能拒絕的。
他約我到一家高檔的茶樓吃飯,我之前多少次從這座茶樓路過,從不敢奢望有一天我也能在這裡面吃一頓飯。
他是這家茶樓的常客,我向前台報了他的名字,一個很标緻的女孩就領我到了一個豪華的包廂。
我們有幾年沒見了,見了面寒暄了幾句,我就問他,遇到什麼事了,才不顧情面的向我這種普通上班族借錢。
他喝了一口酒,開始向我說起他的故事。
和我不同的是,我這個同學初中一畢業就去當兵了,前兩年才複員回來,據說回來的時候拿了很大一筆退伍費,這事成了我們那裡人人都羨慕的事。
按理說這麼大一筆退伍費,可以讓他生活的很好,如果自己找份工作,或者開個小店什麼的,簡單的生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這才短短的兩年時間,他就窮困潦倒到向我一個一個月隻有幾千塊錢的人借錢。
“你這檔次,向我借錢?哥們,你逗我完了吧?”我環顧茶樓一周,帶着疑問問我這多年不曾聯系的同學。
“這都是為了充面子,這茶樓是我一個戰友開的,可以賒賬。”
按他這麼說,來這裡也算是情理之中了,畢竟按他們說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情,戰友情是最真的。當然,我沒當過兵,我是無法體會他們所謂的戰友情的,但看他能在這麼高檔的地方吃飯還不用掏錢,想必這份情是真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呢?”我有些好奇的問我那同學。因為之前我也聽說了一些他的事,當然是他風光的一面。按正常的發展來說,短短的兩年時間,他不至于像他說的那麼不濟。
“我退伍後,分了很大一筆退伍費,想必你也聽說了。”是的,這事不剛我聽說了,在家鄉那是轟動一時。
“我退伍了之後,有個戰友就找我一起做生意,說是能賺大錢,我一高興就答應了他。”他開始述說他的故事。
“我們倆合夥開了一家公司,開始做一些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他還讓我做了公司的法人。”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問他。
“公司成立沒多久,我們就接到了一個工程,甲方也有過當兵的經曆,所以對我們比較照顧,但前期的錢需要我們墊資,這是很大一筆錢,必須貸款才行。”
“貸款的時候,我的戰友說他被銀行拉進了黑名單,貸不了款,讓我用我的名義貸款墊資先把工程做了,後面賺了錢,把貸款還了就是了。”
“我一聽,覺得也沒什麼。人家都讓我做公司的法人了,我以我的名義貸款也算是合情合理。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我至始至終都相信他們,畢竟我們是一個戰壕裡摸爬滾打過的兄弟。”
“從銀行貸了款,工程幹了一大半,有一天勞動監察大隊的人找到了我,說我拖欠農民工工資,讓我停工整頓。”
“農民工工資一直是我的戰友在發放,工程上的事我也不懂,所以就沒參與過,工資的事壓根我就不知道。”
“勞動監察大隊的人追上門的時候,我才知道,農民工幹了幾個月了,一分錢都沒有拿到,而公司賬上也是一分錢也沒有,那次從銀行貸的款也不知去向。”
“很自然我被起訴到了法院,所有的責任都是我的,我的戰友不知去向。因為涉嫌金額巨大,我無法償還債務,隻能把還沒有幹完的工程低價轉讓給别人,支付了農民工的工資之後,還有一屁股的債,這都在我頭上。”
“如今我雖然沒有了牢獄之災,但也是哪都去不了,我被限制離開這座城市,連火車都坐不了,一天能接到幾十個催債的電話。”
我現在終于理解了他為什麼突然向我借錢,他是被他的戰友騙了,他的戰友給他挖了一個大坑,他毫無防備的跳了下去,不僅損失了自己的退伍費,還背了一身的債。現在連人身自由都被限制在這個小城,還要時刻躲避追債的人。
我雖然同情他,但我真的幫不了他,我是這個城市最普通的那層人,掙的錢也就吃喝拉撒,沒有多餘的。
我臨走的時候,告訴他說,這個世界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對你好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想利用你,要麼想騙你。
他什麼也沒說,對着我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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