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化是一個孔子做向導,由其弟子不斷發展,影響了中國将近兩千五百年思想的完整體系。到了今天,儒文化已經深入幾乎每個中國人的骨髓,成為一種民族印記。
但在曆史的長河中,關于人性的認識,儒家的兩位重要思想家卻給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并且能自圓其說,今天就來仔細剖析一下人生到底是善是惡?
兩位思想家分别是:荀子、孟子。
這兩個答案分别是:人性本惡和人性本善。
以前目光狹隘,覺得善惡是對立的,就像一個硬币的正反隻能有一個面,但經過世事變遷,我漸漸明白,其實孟子和荀子的言論都是正确的,隻是我們沒理解罷了。
首先來說荀子的人性本惡:
荀子在《荀子·性惡》一篇中從人的天生着 手解釋人性,他談到因為人的聲色犬馬是天生的,欲望是人本來就存在的東西,若是沒有法度和道德的制約,人類必然陷入混亂之中。
其中,他用彎曲的木頭需要用烤和固定才能打直,用鈍器經過磨砺才會鋒利來比喻人,說我們本來就有擁有無限的貪念,所以需要後天的矯正才能知廉恥、懂禮儀。
荀子注重天性的天字,這個天字代表了自有,出生就固定的東西,比如說聽力視力,這些是學不來的,而統治階級為了不讓人做惡,所以有了教化的概念,從而讓人們懂得敬畏,知道區分财産,明白公私概念。
我們從荀子的分析中可以看到,荀子是将人獲取物品的本能當做作惡的欲望根源,這其中涉及到一個度的問題,有度獲取則是善,無度掠奪則是惡,人天生無度,所以需要教育和法律作為緊箍咒限制人。
荀子關于欲望的度的問題,與聖雄甘地說過的一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地球上提供給我們的物質财富足以滿足每個人的需求,但不足以滿足每個人的貪欲。
既然從人的客觀角度分析,那麼欲望的無窮性從何而來?
根據達爾文進化論的簡要概述:“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這裡的“适”字其實就是人類欲望無窮的根源。
“适”的解釋并不是适度,而是适合,把時間推移到遠古時代,人類族群要想活下來,就要有充足的食物,因為當時食物匮乏,所以為了生存,整個人類族群觀念裡更多的是饑餓,并沒有“食物夠了,不用收集”的觀念。
其實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荀子将人性本惡推移到欲望的無窮,其實是将人剖析回本身具有的動物性,因為人盡管是高級動物,但根本上還是逃脫不了以生存為第一要義的動物性。
動物性的欲望無限制這一點,可以在尤瓦爾·赫拉利的著作《人類簡史》一書中得到佐證,書中提到,現代人除了個别養生外,之所以很熱愛例如炸雞,燒烤等高熱量食物,其實是因為在石器時代,人們對于熱量的渴求,一旦看到成熟的蘋果,就要趕緊吃,不然就會被後來人吃掉。
因為害怕食物的消失,所以哪怕自己很飽了,還是要趕緊吃掉。
這裡的吃就體現出無度的欲望性,但又何嘗不是活下來的生存性?
綜上所述,荀子性惡論的立足點是人的動物性,是從最根本的“天生”說起,講究一個物質性,那麼孟子的說法立足點又是什麼?
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孟子
孟子闡述人性本善時,把人性比作水,無論哪裡的水都是往低處流,類比出無論哪裡的人都是向善的,所以人性本善,并且他還解釋了為什麼人會作惡,類比水經過特意的壓迫會倒流,得出人在特定形勢下也會做壞事,是形勢使然。
這裡可以看到,孟子着重将人性的善歸為一個方向,把人的作惡提煉為一種形勢所迫。
這有點神似于老子在《道德經》中說過的一句話:“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争。”所以,要想分析孟子的性善論,就要從水的特性上入手。
我們知道一片土地沒了水,時間一長就會變成沙漠,變成沙漠後,即使是有大雨滋潤,地面也會因為留不住水而恢複成沙漠;
反觀一片早早經過雨水滋潤的大地,長時間的雨水聚積成水湖,地面會蒼翠一片,突然長時間沒有雨水,湖水水位會下降,森林的樹子會減緩生長,但盡管如此,仍能夠抗住沙漠中同等長的一段時間而保持山清水秀。
隻是雨水的先後順序,結果卻是一個是森林,一個是沙漠,為什麼?
因為水不隻是代表物質,更是一種能量,水滋潤大地,大地變強,反哺水汽蒸發,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山更綠,水也更能留得住。
幫助理解,拿生活中一個很通俗的例子來說:
你想要溫暖和鼓勵,但因為感情受挫,暫時不想要“人”的陪伴,所以你就養了一條狗,你在狗狗的身上投注心血,随着時間的推移,狗狗用它的努力逗你笑,向你撒嬌,讓你重拾生活的信心,勇敢面對異性朋友。
那麼這時候回過頭來看,你對狗狗初始的善就像水對大地初始的滋潤,會讓雙方都有一個更好的結果,将心比心,換位思考地理解别人的苦難,互相溫暖就是性善的體現。
那麼,問題來了,善既然是相互傳遞的,那麼最開始傳遞善的起點在哪?
水有源,人有根。
人性最初的善,其實就從父母對孩子的養育而來,父母給了孩子生命,并且分享自己緊缺的食物給孩子,所以人在懂得食物的獲取困難後,有了感恩之心,除了人以外,這一點從烏鴉反哺也可看出。
從這個層面來看人性本善,其實更能看到的是将人放置到一個社會環境中,更貼切“仁”的解字——二人——關系。
通過非孤獨的社會性,把人置于一定關系下,或是母子,或是親友,或是師生等,這裡的善,更講求一種連接的關系。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孟子所說的人性本善立足點是社會性,是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互補,有一種風險的規避之善。
現在将兩者放在一起,一個立足點是動物性,一個立足點是社會性,很明顯地可以看出,雙方并不構成矛盾。
就好像一個人說這座橋真漂亮,一個人說這座橋真長,漂亮和長并不構成矛盾的非此即彼,但是否漂亮和是否長,可以引出一個共同看法,那就是對橋的滿意與否。
立足不同,生長不同,結果自然也有不同。所以說荀子和孟子的觀點其實是一種相互的補充,兩者共為砝碼,平衡人性。
從對待物品看待兩者,損人利己,自私自利,這是保證自己的生存無憂,體現動物性,慷慨捐贈,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讓善的力量不斷流轉,穩定社會和諧,這突出社會性;
從戰争中看待兩者,持強淩弱,是根據掠奪的動物性而來,雖千萬人吾往矣,百死不辭地捍衛家園,這又是善催發的勇敢;
從發展看待兩者,侵害自然,卻在短時間将生活水平提上去,生存更容易,封山育林,停耕休牧,人與自然和諧長久,共善而生......
其實,無論是荀子性惡的動物性,還是孟子性善的社會性,我們都不可偏執一方,而是要理解雙方共處人性整體,沒有動物性的私,人難以活,不能存也;沒有社會性的公,人與人,人與自然難長久,不可壽也。
人性真實的善惡情況是共處于同一個天平上,一起指導生活的實踐行為,也即是說,人性根本就沒有善惡之分,荀子和孟子的理論都源于同一個根,隻是雙方側重點不同罷了。
材料來源:《人類簡史》《荀子·性惡》《道德經》《孟子·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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