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和周子亦鬧分手,男朋友帶頭賭蘇清歡能堅持幾天找他求複合。
所有人都覺得是蘇清歡欲擒故縱鬧脾氣,因為蘇清歡對他們而言除了有張漂亮的臉外,家庭,背景,圈子等等都和他們格格不入,能攀上周子亦這樣的太子爺純屬是祖墳冒青煙。
周子亦也是這麼認為的,每次蘇清歡說完分手沒幾天肯定會回頭找他的,而他隻需要送一個包或者一套首飾,蘇清歡就會乖乖的回到他身邊,所以即使是有了蘇清歡,他還是我行我素,沾花惹草,甚至和前女友有了舊情複燃的苗頭。
直到那晚,他回家後發現清歡留在他那裡的東西都不見了,電話也無法撥通,他慌了……
1
“子亦,你把我帶回家,你确定你的那朵小白花不會生氣?”孫淼靠在周子亦懷裡,笑的十分妩媚。
周子亦啪的一聲打開客廳燈,“她和你,怎麼比?”
樓梯口的蘇清歡愣在原地,周子亦已經兩天沒回家了,她聽到有開門的聲音立刻下樓,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此刻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孫淼明顯是看到了不遠處的蘇清歡,她是周子亦的前任,蘇清歡算是現任,她脫掉大衣,遞給周子亦,周子亦接過,幫她挂了起來,兩個人像極了老夫老妻的樣子。
蘇清歡握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回家”明明是質問,她卻說的平淡,清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能是這絲平淡惹怒了周子亦,他慢慢走近清歡,目光滿是威壓地注視着她,“這是我家!”
清歡心裡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可是我才是你現在的女朋友”
周子亦看着清歡,“不過是暫住幾天,你至于嗎?”
清歡有種危機感,“可是有酒店不住,她住進來是有目的的”
周子亦開始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别把别人想那麼壞”
孫淼躲在周子亦身後,朝蘇清歡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清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周子亦,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你住嘴!”
周子亦走近清歡,目光冰冷地盯着蘇清歡,“你乖就還是我女朋友,不乖,你也可以随時走。”
他語氣冰冷,聽得清歡心尖一顫,雙目中湧出不可思議。
她沒想到她陪了周子亦整整兩年了,周子亦還是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護着前女友,對自己絲毫沒有半分情分。
兩年前,蘇清歡在餐廳兼職服務員的時候,遇到了去吃飯的周子亦,一開始蘇清歡對周子亦是沒有什麼好感的,有錢的公子哥對她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清歡從小就生在農村,一開始隻是跟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留守兒童,可在她五歲那年,每年回家的都隻有爸爸一個人,再也沒有媽媽的身影。
清歡的爸爸蹲在門口一言不發,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煙,爺爺奶奶邊搖頭邊歎氣,村裡人都說,媽媽過不下苦日子,跟有錢人跑了,所以從那時起清歡就對有錢人格外的敏感。
周子亦追清歡格外的大方,送花,送包,送首飾,清歡一開始吓的不知所措,後來有天晚上有一個喝醉的客人對清歡動手動腳,周子亦看見後把清歡拉到身後,然後狠狠的揍了他一頓,從那以後清歡開始對周子亦慢慢接納。
兩年前,周子亦把蘇清歡帶到這棟别墅,他握着清歡的手,信誓旦旦的許着承諾,“清歡,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那時清歡以為自己終于由灰姑娘變成公主了。
但是周子亦是過慣了燈紅酒綠的日子的,圈裡朋友也都是公子哥,三天兩頭的蹦迪,一開始周子亦還顧慮着清歡的感受,但時間久了,就又回到了常态。
可是後來孫淼回來了,孫淼是周子亦的初戀也是前女友,孫淼總是有事沒事的就約周子亦見面,吃吃喝喝,暧昧不清,卻又從來不提感情,周子亦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甚至開始夜不歸宿。
最近周子亦偶爾帶孫淼回來,當着周子亦的面,孫淼總是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避開周子亦,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私底下沒少擠兌蘇清歡,擺出一副她才是女主人的樣子,這樣一來,倒顯得蘇清歡斤斤計較,幾次之後周子亦對蘇清歡越來越不耐煩。
清歡心裡不高興,不止一次跟周子亦提出不滿,但他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态度,反倒覺得她小題大做,或許就是他這樣的态度,讓孫淼越來越得寸進尺。
這一次竟然提出搬進家裡,周子亦居然也同意了。
蘇清歡氣到渾身發抖,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周子亦說,“你要是覺得她礙眼,你可以呆在房間不出來。”
聽到周子亦的話,她像是掉進冰洞,從裡到外的寒,連聲音都在顫抖,“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女朋友?”
周子亦皺眉,“你要是實在接受不了,那就搬出去”
蘇清歡緊盯着周子亦黑曜石般的眼睛,在他的眼底深處,她讀出了自己的廉價。
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是不是我在你心裡已經可有可無?”蘇清歡不死心的還是又一次問道。
周子亦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緊皺着眉,眼含不滿和警告“蘇清歡,做人最重要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這話什麼意思?
是說她對他而言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還是說她根本不配跟孫淼相提并論?
清歡瞬間覺得陪在周子亦的這兩年年,就是個笑話,她不想多說什麼,一言不發,轉身摔門離開。
周子亦看着關上的門絲毫沒有追出去的打算,他就是要晾着她,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
她那麼愛自己,一直毫無怨言地待在他身邊,她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自己給的,什麼時候自己還要看她臉色了?
他就不信她能撐過三天不回來認錯……
第二天下午,周子亦回家的時候,隻有孫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環視四周,“蘇清歡回來了嗎?”
孫淼拿着遙控器,胡亂的調着台,“沒有,怎麼你不會真的非她不可了吧”
周子亦臉色難看,“怎麼可能”
一連三天,周子亦都沒有像以往一樣收到蘇清歡的隻言片語,周子亦的朋友都賭蘇清歡撐不過三天,現在三天已過,連周子亦都開始有些煩躁。
第四天周子亦早早回家,依舊是沒在家裡看到蘇清歡,他推開房間,甚至發現屬于她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孫淼悄悄走到他房間,依靠在門口,“她走了”
周子亦回頭,不由驚訝,“她自己說要走的?”
孫淼擡起手打量着今天剛做的指甲,“子亦,她走是正确的,她和我們永遠不可能是一個世界的,而且,你别忘了你當初為什麼和她在一起的”
周子亦動怒,大步靠近孫淼,握住她的手腕,“孫淼,我現在隻不過是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上收留你,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
2
半夜,清歡渾身是汗地被熱醒,下意識的小聲嘟囔,卻沒人理她,她翻了個身摸了一下旁邊,摸了個空。
她猛的起身,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和周子亦分開了,她盯着漆黑的天花闆,想着先去衛浴間洗把臉,結果剛到衛生間還沒來得及開燈,她就狠狠的摔倒在地,她疼的她嘶嘶吸氣,緩了片刻,她扶着旁邊的牆站了起來,打開燈,果然胳膊被旁邊置物筐的邊角劃破了!
清歡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有些失落,自己還沒畢業就跟了周子亦,現在畢業一年了,也沒什麼工作經驗,之前有周子亦在,她什麼都不需要愁,現在既然離開了,就要努力賺錢了,畢竟奶奶還在醫院住着,後期的康複也是筆大的費用。
身上的疼痛加上天氣的悶熱,讓她心頭火大,第二天一早,清歡開始廣撒網找工作。
在接連三個面試失敗後,蘇清歡接到了周子亦的電話。
“你在找工作?”
清歡想問你怎麼知道的,後又一想,周子亦是圈子裡有名的太子爺,而她這隻太子爺豢養的金絲雀也算是人盡皆知。
許久後周子亦再次開口,“你奶奶的治療費又該交了吧,今天回來的話,我可能會幫上點忙”
清歡咬咬牙,很想拒絕,可是一想到病床上的奶奶,她就沒了骨氣,她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蘇清歡帶着東西再次回到了周子亦家,剛準備開門,就聽到裡面有孫淼的聲音,“你為什麼要讓她回來?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讓她跟你一輩子?”
“這和你沒有關系”周子亦語氣平淡。
但是孫淼有些氣急敗壞,“周子亦,你當初追她不過就是和朋友打賭輸了,随便找個女孩追她,看能不能在三天内拿下,而她也不過有張漂亮的臉,你才選了她做目标”
“你該不會覺得你對她是真愛吧,還是你覺得她知道真相後還會像之前那樣回到你身邊?”
啪的一聲,有玻璃碎掉的聲音,“你滾”周子亦低吼。
伴随着玻璃碎落的聲音,蘇清歡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也碎成了玻璃,她後知後覺,原來自己竟是有錢人的賭注,原來灰姑娘變不成公主。
門忽然被打開,蘇清歡快速的調整了下神情,倒是裡邊的兩個人怔住。
周子亦淡淡開口,“你回來了,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清歡雖然心裡難受的要死,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剛到,什麼話,我沒聽到”
“清歡你回來了呀”孫淼忽地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在周子亦看不到的角度,對着她露出無辜得意的笑,可在周子亦看來,孫淼熱情寬容。
清歡半個身子靠在門闆上,捶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擡手惡狠狠給自己一巴掌,為什麼要選擇回來?
孫淼佯裝皺眉,“清歡,你怎麼不高興,是不是我在這惹你心煩了”
她委屈地看向周子亦,眼神可憐巴巴的。
周子亦走過來,目光滿是威壓地注視着清歡,“回來就不要那麼斤斤計較,疑神疑鬼。”
清歡心裡的火氣和委屈蹭蹭的往上冒,“你沒看到她剛才看我的眼神裡透露出的得意嗎?”
孫淼無辜反駁:“我沒有。”
兩人又一次吵了起來,沒幾句,孫淼就開始梨花帶雨,一個勁地往周子亦懷裡拱。
周子亦擡手擁住她,目光冰冷,“你回房間休息吧!”
蘇清歡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靜靜的盯着周子亦。
氣氛僵凝時,孫淼收起眼淚打了個哈欠,轉頭對她說:“我旁邊還有間客房,讓清歡住那間吧,你最近太忙,需要好好休息。”
她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語氣裡甚至隐約流露出一絲施舍,仿佛在同情一個戰敗者。
清歡氣到渾身顫抖,擡眼看向周子亦,希望可以得到一絲反對,但他表情寡淡,絲毫沒覺得有任何問題,他點了點頭。
清歡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越過孫淼,周子亦看到她胳膊上纏着的繃帶,一把拽過她,大步向客廳沙發走去,又去找來醫藥箱給她處理傷口。
清歡縮了縮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但他捏的很緊,他仔細的給她消毒,上藥,等到處理完對上她的目光,“她隻是來贊助,我們兩家是世交,你讓着她點。”
清歡心裡一涼,“那她什麼時候走?”
周子亦皺眉,“她想走的時候就走了”
清歡呼吸一窒,更加難過。
依稀想起當初周子亦牽着她的手,帶她來到這告訴她這以後會是她的家。
“可是,我真的很難過”清歡一字一頓的說道。
周子亦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蘇清歡,我以為你回來,是想明白了。”
周子亦眼露失望,仿佛現在的清歡是他不認識的清歡,自私,善妒,猜疑,小肚雞腸,不可理喻。
清歡看着周子亦離去的背影,心疼的不得了。
周子亦是周氏集團的太子爺,是整個A市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她無數次在花邊新聞上看到他的名字。
她一開始是排斥他的,可他幫了她,又一直锲而不舍的追了她半年,她以為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了對的人,沒成想,不過是他們上流圈子裡最無聊的遊戲而已,多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愛上了他,無法自拔,也依賴他的鈔能力。
清歡和周子亦談戀愛圈裡人都知道,他們有一個群,她無意看到過群裡的消息,他們都在說清歡命好,攀上了周子亦,周子亦默許他們拿自己當做飯後茶餘的話題,從不制止,但之前周子亦對自己的确很好,所以她也沒在計較。
這次如果不是孫淼,她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當做什麼都很好的樣子,畢竟自己是真的愛他,也真的需要他的錢。
這一夜蘇清歡沒有睡好,她胡思亂想了很多,直到天亮都沒再睡着,起床後到餐廳時,孫淼和周子亦已經并排坐在餐桌邊。
見她來了,微笑着打招呼,“清歡,過來吃早餐啊”
清歡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足以容納多人的長餐桌,明明有足夠多的位置,孫淼卻偏偏緊挨着周子亦坐,而且舉止親密。
明明是她男朋友,卻對另一個女孩子這麼好,而且一點都不避嫌。
她心裡覺得膈應,沒理會孫淼,徑直走向廚房,倒了杯牛奶,又煮了個雞蛋,等雞蛋熟的空閑,清歡坐到了兩人的對面,周子亦吃過飯後,去了書房。
餐廳裡隻剩她和孫淼兩個人,清歡告訴自己像今天早上這種情形,她必須學着接受。
孫淼歪着腦袋一臉純真地注視着她,“你還在做夢?”
清歡擰眉和她對視,“什麼意思?”
孫淼放下刀叉,挺着脖頸,像一隻白天鵝“子亦需要一個能幫得上他的女人,你能幫上他什麼呢,我可不想子亦那麼辛苦,也不想看他和家裡反目”
清歡心裡一刺,這兩年來,周子亦說過無數次愛她,卻未曾承諾會娶她,也不曾說過他們的以後。
面對他時,她始終是仰望的,也心知有很多比她優秀的女人愛慕着他,總不自覺帶了讨好的心态,自己的出身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鴻溝。
她的自卑就這麼被孫淼一針見血的點出,心裡禁不住難受。
孫淼見她臉上有些繃不住,得意地彎了彎唇角,“有時候門當戶對是有道理的,我們這個圈子,都是強強聯合,要是娶你這種的,跟扶貧有什麼差别?”
“我勸你早點死了那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早點搬走,别在這丢人現眼。”
清歡低下頭,整理好心情,“這些話,你應該和周子亦說”她穩住心神吃早餐,孫淼氣朝她不停的翻白眼。
她吃過飯上樓時,周子亦剛好下樓,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身形颀長,神色冷淡,目光掃過餐廳,對孫淼說:“我今天有點忙,你自己約朋友打發時間吧。随後便收回目光往外走。
一早上,他沒跟清歡說一句話,清歡氣不過,“我要出去上班”
“等你找到工作再說”周子亦頭都不擡的說道,一股隐痛,在心口蔓延開來。
她不自覺顫了一下,怔了幾秒後,門哐當一聲被關上,下一秒,車子轟鳴着離去。
孫淼興緻高昂地走到她身邊,一臉幸災樂禍,“你不會覺得你找了工作,周家就會看上你吧?”
“關你屁事。”盡管心裡難受至極,清歡還是佯裝若無其事地怼道。
孫淼不屑的冷哼一聲,踩着高跟鞋回了房間。
3
周子亦透過後視鏡看着漸行漸遠的别墅,想起剛剛清歡的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自己從來不缺她吃喝,把所有的一切安排的妥當,她卻想要上班,是要獨立起來離開他嗎?看來的确需要哄一哄她。
周氏集團大廈内,無論大會小會,隻要有周子亦在,都是一屋子的低氣壓,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彙報的人無不捏着汗離開,那些被罵的慘的,統一詢問地看向周子亦助理,助理也是一腦門子問号,直到晚上周子亦授意他定餐廳,又聽到他給清歡打電話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今天連空氣都有點稀薄。
周子亦不僅定了餐廳,還訂了套首飾。
清歡上午投了幾家簡曆,下午又面試了兩天,接到周子亦電話的時候剛好在外面。
她進門時,周子亦正坐在座位上等她,一旁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且都是她愛吃的菜。
“先吃飯。”他徐徐起身,目光一片清淺,不複早上的冰冷。
清歡在外面跑了一下午确實餓了,坐了下來,開始低頭幹飯,周子亦也不吃,把牛排一塊一塊的切好,然後遞到清歡面前。
清歡看着眼前切好的牛排,心頭又喜又酸,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飯後,他拿出訂制的首飾推到清歡面前,清歡好奇的打開,裡面是一對耳墜和一條項鍊,都是簡約的款,值得關注的是項鍊上的吊墜,是大寫的Z和S,他們兩個字的姓氏,兩個字母重疊在一起,鑲滿了鑽,像是她和周子亦的這幾年,糾纏不清。
周子亦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拿起項鍊,親自戴到她的脖子上,“這是我找人做的,配上次我送你的抹胸禮服剛好合适。”
他語氣風輕雲淡,仿佛再說今天早上吃的什麼飯一樣平淡無奇。
清歡想到孫淼說婚姻講究門當戶對的話,她摸着泛着涼意的項鍊發呆,即使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的人就生在羅馬,她就算是拼了命的追趕也是追趕不上的。
她此刻感覺自己在周子亦身邊,像極了一顆沙礫,不起眼,也影響不到他什麼,他明明毫不吝啬地送她昂貴的珠寶,卻絕口不提婚事。
“回家吧。”他修長好看的指尖滑過她的鎖骨,眼底泛起一絲欲念。
車上,周子亦摟着她的肩膀,“你要是不想和我分開睡,你就先住幾天酒店,我去陪你”
清歡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聽到他這話,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
她睫毛顫動,她認真地盯着周子亦,“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是他正正經經的女朋友,憑什麼給他前女友騰空,還要躲到酒店?
周子亦皺眉,“這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嗎?難不成你還讓我趕走她?”
清歡緊盯着周子亦的眼睛,“那你為什麼不讓她去住酒店?”
周子亦的臉色迅速沉了下去,緊皺着眉,“你不要再鬧了,她一個女孩,住酒店會不安全。”
清歡的目光落在周子亦不耐煩的神情上,她摸了摸脖子上剛剛戴上去的項鍊,頓時覺得周子亦就是為了堵她的嘴才送她這麼貴的項鍊,身上的反骨忽然強硬了起來。
“我不要,我就要住家裡,憑什麼她可以理直氣壯的住,而我卻要搬出去?”
他和她的關系人盡皆知,卻始終得不到周子亦本人的認可,縱然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慣了,但眼下也忍不住心寒到發脾氣。
“清歡,你越來越不懂事了,”周子亦松開樓她的手。“是不是我最近太寵你,寵的你忘了自己是誰?”
清歡心尖一顫,直勾勾地瞪着周子亦,脫口追問:“你說我是誰?”
周子亦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眼底隐約流露出不耐,“你要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
他是說她不知好歹,無理取鬧?
還是說她根本沒資格質問他自己在他心裡的身份地位?
車子在别墅前停穩,砰的一聲,周子亦長腿一邁下了車,狠狠的摔上車門。
清歡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覺得這麼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變得岌岌可危。
如果他不打算娶她,為什麼不明說?
如果他真的隻拿自己是場賭注,為什麼讓她呆在自己身邊這麼久?
他要是明說了,也斷了她的念想,她會離開。
一整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外面忽然變了天,急促的雨滴打的窗子噼裡啪啦的。
4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周子亦也已經去公司了,她換好衣服準備繼續去面試,可剛出卧室門,便看到客廳裡都是人。
孫淼眼尖的看見她從房間裡出來,立刻趾高氣昂的指揮她,“你還知道出來啊,都已經快中午了,我和我朋友快要餓死了,你快去做點飯。”
清歡邊慢慢下樓邊掃了一眼客廳裡的人,都是看起來跟孫淼差不多大的年紀,有幾張還是周子亦帶她見過的熟面孔。
“她誰啊?”有人突然問道
孫淼輕蔑地瞄着清歡,“這不就是子亦養在身邊的那朵小白花嗎?你們放心好了,子亦對她不過就是玩玩而已,她對子亦也不過就是圖錢,大家有什麼需要都找她,端茶送水她最合适了。”
聽了孫淼的話,衆人紛紛朝清歡投以鄙夷,他們多多少少聽到過周子亦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好像周子亦現在對她也不管不問,便大膽的支使起清歡來。
對方人多,她不想浪費口舌找不痛快,轉身又往樓上卧室走去。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清歡無視,孫淼覺得面子上挂不住,厲聲怒喝:“站住!”
清歡佯裝沒聽到,擡腳往樓梯上走,但迎面走下一個人,故意攔住了她。
清歡擡頭看去,聽到那個女生冷冷地說:“我姐妹叫你,你沒聽到?”
一個黑長直的女生擋在她的面前,精緻的妝容,昂貴的衣服,明明她們一個個優雅的像個名媛,卻一個個說着最惡毒的話。
孫淼過來一把拽過清歡,“你不是愛他嗎?你不是舍不得離開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在周子亦那裡,你有多麼的一文不值”
孫淼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你打電話給周子亦,就說你不舒服,如果半個小時内他能回來,那麼以後你再也不會看到我,如果他不回來,那麼今天一天,你必須好好伺候好我朋友們,而且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周子亦面前。”
清歡心髒一緊,下意識搖頭,可是自己卻又想再一次确認他愛不愛自己,她把電話撥了出去,開了外放,客廳裡一瞬間靜的針落可聞。
周子亦很快接通,“喂…”
孫淼不懷好意地瞥一眼清歡,示意她說話,“子亦,我現在不太舒服,想去醫院,你能不能…”?”
周子亦那邊沒了動靜,清歡緊張到臉色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掐着掌心,一片生疼。
“你能不能回來一趟,我很疼”清歡鼓起勇氣,把話說完。
随着時間的推移,孫淼臉上露出嘲諷之色,而清歡,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泯滅。
電話被突然挂掉,清歡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這一次,周子亦直接挂了電話。
孫淼一臉勝利的笑容。“看來你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估計你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孫淼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結果,高興極了,“願賭服輸,先去做飯吧。”
清歡心口絞痛的厲害,本能地甩了一下孫淼,孫淼毫無防備的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黑長直見狀,上前就給了清歡一個大嘴巴子,“賤人,你不過是子亦的一個寵物,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還敢在這欺負我姐妹。”
長長的指甲劃過清歡的臉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清歡耳朵嗡嗡作響。
客廳裡的人起哄的讪笑,鼓掌,尖叫。這一刻,清歡突然想到了死,她覺得自己的尊嚴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再也沒有了。
耳畔,是無盡的嘲諷羞辱,伴随着孫淼得意的大笑。
“看吧,子亦根本就不愛你,你還妄想着把我趕走,還真覺得自己是灰姑娘了嗎?”
許久以後外面的雨停了,孫淼帶朋友陸續離開,别墅陷入一片死寂。
足足半個小時後,清歡才攢夠力量向前邁了一步,她跌跌撞撞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剛才的一切像極了一個噩夢。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和周子亦就是一場滑稽的笑話。
全世界隻有她覺得自己是他女朋友,在其他人眼裡,她不過是周子亦豢養的一隻寵物。
他的态度,決定着她的生死。
今天的恥辱,她不會原諒!
外面的天早已黑透,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她越走心裡越平靜,越走越覺得該放下了,終于,前面有輛車駛來,清歡看着越來越近的燈光冷笑兩聲,直直的迎了上去,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強有力的沖擊感撞起,再然後狠狠的落下。
半夜,周子亦回到家時,發現家裡一片狼藉,眉目不禁一擰,立刻上樓找清歡,但樓上沒人。
他找了一圈,不見清歡的身影,他打她手機,她卻不接。他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上樓洗澡,洗完澡鬼使神差的走到清歡房間,他躺到床上時,看着空蕩蕩的身旁心裡一陣煩躁,清歡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他拿起手機,又撥打清歡的電話,還是不通。
他沉了臉色,直接把她微信和手機号一同拉黑。
她那麼愛自己,一直毫無怨言地待在他身邊,他就不信她明天不回來。
扔了手機,強迫自己入睡。
一個星期後,周子亦還是沒等到清歡的電話,也沒等到清歡,他開始慌了。
他打電話給清歡奶奶住的療養院,得知清歡的奶奶三天前已經離世,他們也一直聯系不上清歡,挂了電話,周子亦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在酒吧找到孫淼,把她拽出酒吧,“蘇清歡呢?”
孫淼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手腕,“你慢點,手腕都紅了”
周子亦逐漸暴躁,“我問你蘇清歡呢”
孫淼一臉不服氣,“我怎麼知道”
周子亦氣急,狠狠的掐住孫淼的脖子,“最好你不知道,不然你就别怪我不顧我們兩家人的情面了”
孫淼掙紮着拍打,周子亦松開手,孫淼有些怕了,“那天…那天她推了我,我姐妹,打了她一巴掌,但隻有一巴掌”
周子亦擡起手,又緩慢落下,“孫淼,以後别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不确定我會做些什麼”
周子亦眼神狠戾,眉目狠狠一皺,拿出手機,“查一下蘇清歡現在在哪。”
他又把清歡的微信号和手機号從黑名單裡拉回來,發現這幾天真的一次都沒聯系自己,心裡越發害怕,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半個小時後,周子亦收到了一個定位,是個醫院。
周子亦直奔醫院。
醫院裡清歡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她是從手術台上被搶救回來的,可是她一心尋死,清歡盯着天花闆,就這樣一盯一天。
既然死過一次,那麼她就不可能再和周子亦有什麼牽扯,這時病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周子亦走了進來,清歡握緊被子裡的手,狠狠的咬住嘴唇,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平靜。
“清歡”周子亦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清歡猛的躲開,然後大喊大叫,“你是壞人,壞人,走開走開”
周子亦不知道怎麼了,隻來回重複“是我,是我,我是周子亦”
清歡激動的躲避,動靜驚動了醫生護士,醫生護士進來安撫住清歡,周子亦跟着醫生去了辦公室。
“醫生,她怎麼了?”
“她遭遇車禍,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可能腦袋受到了重擊,可能是永久性失憶,也可能是短暫失憶”
幾句話,聽的周子亦心一陣一陣的刺痛。
這邊病房裡,清歡看着周子亦離開,又恢複正常模樣,就這樣,每次周子亦來,她就裝作不認識,周子亦走後,她就計劃着怎麼離開。
終于一個月後,她恢複的差不多了,她悄悄辦了出院,買了邊遠小鎮的票,然後扔掉了手機卡,注銷了微信,她看着小鎮泛黃的麥田,閉着眼使勁的呼吸着,她感受到了自由。
她終于告别了過去,以後她會做自己的太陽,自己溫暖自己。
番外(蘇清歡)
我有一個不幸福的童年,我以為我的童年已經不幸,如果老天是公平的,那麼成年後的我應該不用活得那麼辛苦了吧。
可是我遇到了周子亦,一開始我以為我是幸福的,灰姑娘在接受生活磨難的的時候遇到了高貴的王子,王子對她一見鐘情,解救她與水火之中,但沒想到,周子亦才是把我推向地獄的惡魔。
我恨孫淼,更恨周子亦,我聽見孫淼說周子亦追我,不過就是他們有錢人的一場無聊的遊戲,可是我當真了,周子亦把我帶回家,告訴我我有家了,又把孫淼帶回了家,告訴我隻要孫淼願意就可以一直住下去,那麼我算什麼?
那個我備受屈辱的雨天,我本來想面試之後就真的離開的,可是我這顆野草,低賤的任人踩踏,他們侮辱我,謾罵我,折磨我,我感覺自己不複存在。
是我主動撞向那輛車的,我太累了,也太疼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我被救了回來,我不敢開機,我怕周子亦再次找到我,我躺在病床,想了三天才想通自己為何落得這一身的傷。
周子亦還是找上門來了,我裝作失憶的樣子掙紮着,他每天下午都會來看我,有時候就盯着我不說話,一盯就是一下午,有時候不停地向我道歉,他想牽我的手,被我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咬到出血,我很想問問他,周子亦,你疼嗎?我比你更疼。
他說他其實愛我,愛我的溫柔,愛我的天真,隻是他又不敢承認他愛我,這多可笑。
再後來,我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我特意挑了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辦了出院手續。
我坐上了去遠方的車,汽車颠簸了八個小時,我在一個滿是金黃的麥田邊下了車,這裡是一個邊遠的小鎮,這裡有無數個像我童年一般的留守兒童。
我選擇在這做一名支教老師,接待我的是另一名支教的男老師季陽,他皮膚黝黑,眼裡含笑,他說“蘇老師,以後辛苦你了,但是我和孩子們會感謝你的”
一晃三年,我結婚了,和那個支教老師季陽,而且我肚子裡正孕育着另一個新的生命,因為互聯網的原因,越來越多人關注到我們這個不足五十人的學校,有人開始給孩子們捐贈學習用品。
這天同是一個雨天,一車來自A市的桌椅闆凳送來,我穿着雨衣,挺着五六個月的孕肚幫忙搬送,一個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他伸出手接過我手裡的東西,“懷孕了就不要逞能”熟悉的聲音讓我僵在原地。
周子亦,是周子亦。
他替我撐起傘,“我就是偶爾在短視頻中看到了這個學校,又看到了你”
“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周子亦比起三年前更加成熟,但是說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我站在那裡不說話,周子亦也不說話。
季陽向我招了招手,跑了過來,一臉擔心“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在旁邊看着就好,這有我呢,你磕着碰着可怎麼辦?”
我回過神來,沖他笑了笑,轉身離開,季陽連忙伸出手扶着我一同往教室走去。
“對不起”身後傳來周子亦的聲音。
季陽回頭看了一眼,“他是誰呀?”
我緊緊握住季陽的手,心裡忽然有些釋然,我搖了搖頭“不認識,可能認錯人了吧”
四個月後,我女兒出生了,我給她取名“未來”
未來可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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