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熟悉的、念念不忘的,總被歲月這把無情剪刀剪得滿是狼藉,流年倒看,留下的多是苦澀和那些埋在記憶裡的疼痛。曾經固執地以為所有的分别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事實上,太多的時候,一别就是再也不見,一别就是一輩子,友誼的長度從來都抵不過一條狗的壽命。
和我一起淋過雨的那個女孩,你現在過得好嗎?很久前想寫一寫從前,寫一些關于你的事情,一來自己向來懶散,二來不知如何說起才好,就這樣一直擱淺到現在。前些日子整理一些舊書,近代文學史已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書是考研時向你借的,一直沒有機會歸還,便回想起了從前的種種,然而腦袋空空,分不清哪些是真是假抑或我憑空想象,思索良久,依舊是不知如何啟筆,就像自己曾經在蔻蔻(QQ)上寫的那樣,翻開所有的記憶,寫不成一樁關于你的心事。
有些人注定相遇,有些人注定遺忘。前半句是說你我,後半句是說你我之間。躺在蔻蔻好友裡兩年多從未聯系,有一次見你發上體育課的照片,看到熟悉的操場才知道原來我們竟然是同一所學校。那一年你大二,我也大二,兩年之間你我都還未曾讀大學。世界很小,小到我們活在同一個群裡、同一個校園;世界又很大,大到一别之後,音信渺渺。
那個時候寫詩詞總是在QQ上交流,兩人私下相互發一些新填的詩詞,你說“頻頻袅袅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QQ叫做‘蔻蔻’比較好聽。”然後就習慣把QQ寫成“蔻蔻”。去年在一群裡,有同學問我“蔻蔻”是什麼意思,解釋了老半天人家還是不太懂,世間事,讓懂的人懂,讓不懂的人不懂,讓世界是世界,我甘心是我的繭,解釋有些時候顯得毫無必要。
不經意間又引用了簡嫃老師的話,那時候七堇年還沒有寫《大地之燈》,簡嫃是何許人呀,隻有愛好者懂,你我皆是聖徒,在心中向所喜愛的人朝聖。畢業那年,考研結束,你去了北京實習,買了簡嫃的全套書籍,你卻遲遲沒有歸來,最後在校園書攤上遇到你們班上的一個同學,聊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你們是舍友,托她把書給你帶去。
大三時,選修課不經意選了美術,整個學期一節課也沒有去,結課時老師讓素描一幅古代作品,對于美術一竅不通的我是畫不出什麼來,你便自告奮勇地幫我畫了幅,那是大學有史以來第一次得了滿分。興奮之餘,約你一起吃飯,在校外散步時,突然下起了雨,本來打算避一避,你說好久沒有淋過雨,結果我們一直沿銀杏路走到學校,回去後衣服全濕透感冒了好久,每每提起這事你卻總是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最後一次見你是畢業前夕,你打電話說剛從北京回來,出去吃了頓飯,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關于從前再無提及。至于後來就是再無後來,隻是知道你去了南京,我去了上海。有一次走在路上,發現一個女生跟你一模一樣,興沖沖地跑上前去說話,走近才發現不是你,兩個人對視了好久,最後尴尬地笑笑。
有時候覺得你是活在唐詩宋詞裡的江南女子,撐着把印着碎花紋油紙傘在潮濕的青石闆街道上行走,不用吐露半句言語,便是這世界的一片美景。捧一卷詩詞,活在畫裡,這世界本不配你。任是古代才女都難及你,輕輕揮手唐詩宋詞便從指間流出,每一句都是凄婉動人。前些年還整理了你的詩詞,不知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丢失,現在是一個字也沒有。
“别後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歐陽修的詩,最近時常讀起。盡管人們說世間種種終将成空,可是誰又能夠放下,曾經自嘲是迷戀紅塵的佛,可我終究不是。
多年以後
你我重逢
該如何緻候
以沉默,以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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