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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朵沉默的花

知識 更新时间:2025-07-23 02:15:55

  ●傾訴人:阿夏 女 33歲 家庭鐘點工

  ●采訪人:康麗

  阿夏三次打電話預約,怎奈我總是太忙。第四次打電話時,她說她已經到報社了。趁着編排的間隙,我們終于坐在了一起。阿夏是個很好看的女人,有些憂郁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笑的時候也不怎麼苦澀。要不是親眼見她臉上的傷疤,怎麼也看不出她身後隐藏着那麼多痛苦。

  我是為婚姻而來的。我的痛苦并不為婚姻所傷,傷害我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工人家庭,母親沒有工作,為爸爸和我們姊妹忙碌了一輩子。

  在鄭州市,像我這樣的家庭不計其數。可不知為什麼,我偏偏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默默地做事,态度極為認真,也喜歡在心裡和自己說話,那些在我心底流淌的話語特别生動,可一說出來,卻不是那回事,有時候連自己都感到奇怪。

  22歲那年,别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以前也和别人見過幾面,不是爸爸媽媽不同意,就是我看不上人家。而這一次,我們都是一見鐘情。他們家以裁縫為業,他自己是剪裁高手,人好,家庭條件好,說媒的人踏破了門檻,可他偏偏看上了我。

  他叫明,高高的個子,人長得好,脾氣也好。

  1994年3月我們結了婚。可甜蜜的日子隻有3個月,以後的生活開始變得混亂不堪。

  婆婆是個外向的人,愛說愛笑,裁縫店在馬路邊,她的大嗓門清脆不悅耳,滿大街都響着她的聲音,那些根本不想做衣服的人,聽不得她幾句話,抱着布料就來了。而我不會一面做活兒一面招攬顧客,我做事的時候喜歡沉默不語,一門心思,隻能幹一件事。婆婆不喜歡我這樣的性格,她老早就跟别人說:“她接不住我。”就是說,這個家業我接不下來。明是個孝子,一切都聽他父母的,尤其是他母親,一向是說一不二。明堅定地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對她唯命是從,卻對我冷淡起來。婆婆每天闆着個臉,丈夫也不言不語,家庭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更讓我忍受不了的是,婆婆要我每天早請示、晚彙報。我是在城市長大的,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每天低着頭,走進婆婆的房間,向她彙報一天的所作所為,那種感覺好像是監獄裡的犯人,自己的行動受到了監視。更重要的是我的自尊心受到傷害,我不能有自己的主張和見解,失去了應有的自由。

  我唯一能發洩的理由是不想吃飯,看見飯就掉眼淚,每天幹活的時候更加沉默不語。婆婆越發不喜歡我,她要明和我離婚。

  我不離。在我們那裡,離婚是件不光彩的事,而我又是個傳統的人,我認為既然嫁了人,就一輩子跟定這個人了。當明把婆婆的意見告訴我時,我聽到的是外面呼号的風聲,木然地坐了下來。我不願離,不能離,離開明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我從來沒有獨立地生存過,沒有獨自決定過一件大事,就連結婚也是父母同意,我才嫁過來的。

  我說你太依賴别人了,其實離婚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可怕,那麼多離婚的人沒有誰流落街頭。況且你有一手好做工,還怕養活不了自己嗎?

  可當時我害怕極了,這件事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我渴望和明談談,可明躲着不見我。他聽從母親的建議,一走就是3個月。他出走的這些日子,婆婆依舊不理我。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鼓足勇氣問婆婆:“明去哪兒了?”婆婆轉過頭,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接着她就出去了,把我一個人留在屋裡。我望着她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長,像拖着一個巨大的感歎号。陽光一會兒轉過來,一會兒轉過去,東西被照得支離破碎,我撫摸的每一件物品都熱得燙手。該做飯了,我站起身來向廚房走去,深一腳淺一腳。這時陽光正好照在廚房的門上,明晃晃的。我突然意識到,着火了!我抓起身旁的一桶水向那扇門潑去。潑出去的水像一把降落傘,落在廚房的地上,一直流到我的腳下。這時我才清醒過來,廚房的門沒有着火,是我心底的火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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