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巧克力的主要原料，可可所生長的條件常常對環境并非最佳。在最佳的可可産地馬達加斯加所推行的一個新型種植方式，旨在讓巧克力生産變得更加可持續。圖源：HUIENG HU, GETTY IMAGES

撰文：ANNA FIORENTINO

這裡是馬達加斯加，安班加（Ambanja）。全世界最好的可可之一就産自馬達加斯加。該國正在采用一種現代化種植可可樹的方式，為全世界最受歡迎的甜品提供主要原料，同時為該國獨特的生态系統帶來益處。

馬達加斯加的主要糧食作物是稻谷，而種植稻谷的傳統方式會消耗土地肥力，對土地及其上的生物造成損害。另一方面，某些品種的可可樹不耐熱。果樹和闊葉樹與可可樹混種，能為可可樹遮陰。這種方式叫作農用林業（agroforestry），雖然曾經實施過，但目前正在經曆一場“複興”，為的是鼓勵種植更多可可樹并提高産量。

這種方式還有一個優點：能讓一個生态系統可持續，提升生物多樣性，促使馬達加斯加瀕危的狐猴等更多動物返回該地區。

“農用林業促使人們保護森林，采取重新造林而不一定是砍伐森林的方式來利用土地。”美國國際開發署馬達加斯加分部的特派環境官員Salohy Soloarivelo說道。

馬達加斯加可可産區安班加的工人們正在給可可果削皮取豆，之後這些豆子會制作成可可。圖源：GIANLUIGI GUERCIA, AFP/GETTY IMAGES

巧克力的可持續性

可可，以及它對人體的抗炎作用，在世界各地的健康保健實踐中使用得越來越廣泛。但是，快速增長的巧克力産業（2021年達到了460億美元）正在清除一些地方的雨林，降低生物多樣性，并通過向大氣層釋放大量的二氧化碳促進了氣候變化。據世界資源研究所稱，大多數情況下，從砍伐雨林的土地上種植的可可豆生産的、一根200克的黑巧克力所産生的二氧化碳，相當于一輛小汽車開8千米。

許多巧克力生産商也正在趕可持續性的時髦。Beyond Good有機巧克力公司直接與150名馬達加斯加可可樹種植戶合作，帶領他們使用最先進的農用林業方式，教他們選擇遮陰的樹種，以及土壤健康，能最大化島上瀕危的狐猴物種的多樣性等知識。2000年至今，馬達加斯加的狐猴數量起碼增加了95%。

10月初，生産士力架、MM豆及其他萬聖節糖果的瑪氏公司（Mars Wrigley）宣布其承諾到2023年，在其歐洲工廠中隻使用經認證的、來源可靠的可可，以幫助農民增收，避免使用童工，并保護雨林。

“作為全世界可可最大的收購商之一，我們有責任助力施以積極的、持久的、系統的影響，以支持我們供應鍊上的種植戶和社區。”瑪氏歐洲公司的采購副總裁Benjamin Guilbert在其公司網站上說道。

圖為Andasibe-Mantadia國家公園中正在爬樹的一隻馬達加斯加大狐猴。作為狐猴科中最大的物種，大狐猴已被列為極度瀕危。圖源：ADRIANE, OHANESIAN,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狐猴回歸

在前往馬達加斯加一個可可樹種植園的途中，我們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颠簸着，沿途看到穿着鮮亮紅黃色衣服的婦女在草棚下售賣果蔬。小小的院落裡曬滿了正在幹燥和發酵的可可豆，它們正處在變成巧克力的過程中。

這個國家刀耕火種的種植方式，在一望無際的無樹稻田裡十分顯眼。一些尚未引入更先進種植方式的可可樹田地裡，生長着一些幾乎不結果的小樹。

這個巨大的島國是地球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國家之一，但該國自2000年起喪失了25%的樹木，主要原因就在于木柴和木炭生産。氣候變化産生了更強的氣旋及越來越多的暴雨，濫伐森林還使該國北部地區的土壤流失加劇。

Andrianarison Lalatiana是安班紮的一個種植園的第四代園主。種植園裡彌漫着可可發酵的酸味，混雜着卷心菜和醋的氣味，直沖鼻窦。他的種植園采取了農用林業種植方式，來自美國布裡斯托動物園的研究人員首次發現了樹上有狐猴。種植園裡種着香蕉、芒果、菠蘿蜜，還有高聳的闊葉樹以及香草豆莢。

這種可可豆來自馬達加斯加Akesson's Organic有機農場。該國出産世界上最優質的可可。圖源：BERND JONKMANNS, LAIF/REDUX

黑夜中，我們盡量安靜地穿過種植園，兩旁的可可樹樹幹上生長着橄榄球形狀的紅橙色果實。馬達加斯加的優質果味可可傳家寶品種criollo，需要樹蔭才能抵擋酷熱，而這種品種與闊葉樹的混種方式已有很長時間。

幾分鐘内，園主Andrianarison Lalatiana用手電筒照向了紫色香蕉花叢中一隻小鼠狐猴亮晶晶的小眼睛上。他很快又追蹤到了一隻叉斑鼠狐猴，然後又靜悄悄地指向了樹頂的一隻褐美狐猴。他解釋說，一些狐猴是來覓食香蕉花，一些則喜歡來偷吃芒果。

在學會了如何将可可産量最大化，賺得足以養活家人并開始考慮環境之前，他一直都把狐猴當做齧齒類動物，而許多馬達加斯加人至今仍然這麼認為。不過，現在的他每天晚上都會出來找狐猴。

“我有責任确保狐猴在這裡是安全的，也有責任繼續深入了解它們。” Andrianarison Lalatiana說道。他直接向Beyond Good公司供貨。

健康的巧克力

中美洲的古人将巧克力稱作一種神聖的魔法藥物。如今，有研究稱未經加工、不加糖的苦味生可可能抗癌，降血壓，還能改善記憶力。作為生可可初加工的産物，熟可可富含抗氧化物，而其中的抗炎物質黃酮類正被納入健康保健産品中。在瑪雅人和阿茲特克人流傳下來的時髦可可儀式中，可可甚至能實現精神覺醒。

鑒于生可可重新流行起來，越來越多巧克力品牌商也開始考慮可持續、更合乎倫理的方式。可可問責制地圖（Cocoa Accountability Map）、可可與森林計劃（Cocoa & Forests Initiative）及國際問責框架（International Accountability Framework）等組織的一些新措施也在進行當中。所有這些組織都鼓勵保留狐猴的森林家園。

美國國際開發署與Beyond Good公司、公平貿易組織、雨林聯盟認證的Guittard巧克力及其他組織合作，為馬達加斯加幹旱的南部受頻繁氣旋和持續幹旱破壞最嚴重的地區2000多家可可與香料種植戶引入農用林業方式。這些合作旨在通過改善馬達加斯加處在貧困線以下75%人口的生計，從而保護森林。為了生存，許多人除了非法砍伐樹木并獵殺狐猴取食之外别無他法。

動物園研究人員稱，鑒于北部的可可種植園裡已有狐猴目擊記錄，這種做法非常可行；此外，該國擁有更多的農用林業，也意味着無處可去的瀕危狐猴能擁有更多避難場所。

（譯者：Mike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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